【史海拾贝】众神的陨落(2)

于是我掉转马头，奔赴另一处战场。那里的战斗异常激烈，双方势均力敌始终无法决出胜负。
这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根标枪，速度之快使我来不及躲闪。枪头刺中了我的腹部，血从伤口处不停地往外流，顷刻间，白色短袍被鲜血染得通红。因大量失血，我失去了知觉，从马背上跌落在地上。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投出这根标枪的不是波斯人，而是一个罗马士兵。也许，他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不满我恢复多神信仰传统的政策而心存怨恨。自我掌权以来，他们在私下称我为“叛教者尤里安”，但实际上，我从未真正接受过基督教教义，受洗也是形势所迫。
Ⅱ. 355年9月，希腊 雅典
一切要从八年前说起。那时我还是一名学者，在古城雅典学习哲学。来到雅典之前，我和哥哥加卢斯一起生活在马赛鲁的城堡里，该地位于卡帕多西亚行省首府恺撒利亚近郊。但我们没有人身自由，我们的堂哥，时任帝国皇帝君士坦提乌斯，将我们软禁于此。

对我们两兄弟来说，生于紫室实乃最大之不幸。十八年前君士坦丁大帝的葬礼上出席的所有皇室成员，包括我们的父亲在内，都在一场血腥屠杀中死于非命。所有人都清楚，行凶者是君士坦提乌斯的手下——目的是扫除其他潜在的的皇位竞争者，但众人全都噤声不语，也没有凶手因此受到惩罚。
那时我俩因年龄太小没有参加葬礼，也许令凶手动了恻隐之心。总之，我们先是被送到尼科米底亚由外祖母照顾，后来又被转移到马赛鲁的城堡。负责监管我们的人是卡帕多西亚主教格奥尔吉乌斯，没有他的许可，我们甚至不能前往邻近的城市。
我俩一生中最多愁善感的青春就是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中度过的。哪怕是一个成年人，也免不了会精神崩溃。我认为，要在严酷的现实中生存又能保持精神上的安定，关键在于是否能创造一个远离现实、属于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