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江月(7)

小星呆呆地看着云汉，一时间眼泪又涌上眼睛，她强忍着没流出泪来：“你一定很了解月出吧。”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来了这里。”云汉叹了口气，走下了大雄宝殿的台阶，站在了菩提树前，回首看向小星，“我们所知道的那个月出又真的是她自己吗？”他笑了。
留下联系方式后，云汉道了声“再见”便离开了寺庙，小星知道他说的再见真的是再见，她站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她也想再见到这个人。
庙会这天很是热闹。寺庙前的草地上铺满了人，叫卖的小贩，算卦的先生，逛庙会的人群，在这片不大也不小的草地上交织着。这个寺庙坐落在城西的一座矮山上，山势缓和，因此在寺庙前才有这样一大片草地，草地北侧是寺庙，南侧则有一个小亭。不过今天热闹非凡，小亭里竟也坐满了人。空气中充斥着快活的气息，飞散着叫卖声和各种乐器的混杂声。
小星同月出走在一起，她们坐在庙前的石台阶上，观望着眼前热闹的人群。新婚的夫妇手牵着手，老人们抱着或牵着孙儿孙女，小孩子们撒着欢奔跑着……美丽的少女静静地看着。小星偶尔看向月出，偶尔与她的目光撞上，相视一笑后又各自撤回了目光。
家长们在草地上铺开了毯子，小星的父亲带来了茶和不少点心，谷风和他父母也来了。谷风在草地上远远地望着她们两个人，小星注意到但又无视了他的目光，抑或是她觉得他在看月出，她认为这样才算正常。

“陪我走走吧。”月出说。小星答应了，同她起了身，绕着草地走。她们没有说太多话，在热闹的世界中，只有安静如两人。在晴朗的天空下极远的地方隐隐约约耸立的大山，山顶积着雪，被轻纱般的云雾轻轻掩映着，高山雄壮，却躲藏在天边。她们走到了可以望见城市的地方，可是山太矮了，看不见城市的全貌，只能看到悠远的铁轨从不知何处的地方来，到不知何处的地方去。
震耳的锣鼓声并未让小星觉得烦嚣，反而让她觉得安心。热闹的场景不一定喧嚣，喧嚣的场景不一定热闹。小星回头看着敲锣打鼓的人群，觉得很是快乐，可一回头，看见月出并没有看着人群，而是更远的天空，以及远处若隐若现的高山。高山映在了月出的眼睛上，月出看高山看得入迷，小星看月出看得入迷。或许天空也是由言语构成的，时间在天空中一点一点消散了。
月出盘腿坐在草地上，昂首仰望着天空，深远的夜空散落着零碎的繁星。一旁的小星却显得焦急烦躁，站在月出旁四处张望，又时不时看着月出。她见月出淡定自若，便更加急躁了。
“阿月，我们怎么回去啊。”小星问月出。但月出并没有说话，依然仰望着天空，这让小星更焦虑了，“我们回不去了怎么办？”月出依旧不言不语，“阿月！”小星喊道，这才使月出有了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