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的登月计划 01(2)

但事与愿违，那段时间里的乔乔虽然过得很艰难，但还不是完全无法可想。他变成了啃老族，每天去奶奶家吃饭，在奶奶家洗澡，看电视——总之，一切必需的开销尽量在奶奶家完成。他的奶奶很爱他，虽然退休金并不算充裕，但仍愿意将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任由乔乔“挥霍”。乔乔也不愿向奶奶伸手，但人活着总要有消耗，有消耗就一定有账单。如果你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抗拒出去工作？他一定只能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他开不了口，因为这个理由很幼稚，他自己都觉得幼稚。他幻想过自己的将来，在他的幻想中，他的未来不是这样的，换句话说，现实中的未来他无法接受。乔乔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只不过他努力的方向是如何缩减自己开支，他不买衣服，不买零食，不用电器，甚至不开灯。有的时候，奶奶会给他一些零花钱，他就全都存起来，去网吧通宵玩游戏。运气好的话，能打出好装备，然后迅速变现，勉强可以算的上一点收入吧。
但运气这东西，危险又迷人，人不该一直依靠运气。一天早上，乔乔又通宵玩游戏后回到家里，躺倒在床上。那晚，他颗粒无收，此时他的口袋里已经没有半毛钱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终于想通不再依靠奶奶，而是要靠自己出去赚钱了。他难得的意气风发，充满干劲，并计划睡一觉后就立马出去张罗工作的事。按道理来说，一夜未合眼的乔乔应该很疲倦才对，可那天乔乔却怎么都睡不着。他闭着眼睛，开始怀念起上学时的时光，虽然大部分原因是那时他可以堂而皇之地什么都不做，还有生活费可以拿。可学校也不单单只给他留下这种印象，乔乔上学的时候非常喜欢运动，尤其是足球。原因就是足球需要的人手比较多，他可以被拉上场凑数。可足球比赛不常能组织起来，校园里更流行篮球这种时间更灵活，人数更灵活，也更吸引女生的运动。乔乔不经常打篮球，因为他个子不高，而且没什么跳跃天赋。

但他很喜欢看，喜欢看场上的人为了一个破球争夺，喜欢看他们一次次向着天空高高跃起。乔乔家附近也有篮球场，他有时也会过去看。他们比学校里的同学打得更好，观赏性也更强。有时候那个场子会空着，他就会拍着他的破篮球过去投一会篮。乔乔一直摸不到篮板，虽然这对很多人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在那个乔乔睡不着觉的早晨，他平躺在床上，又回想起了在校园里打篮球时的样子。恍惚间，乔乔感觉他眼前的天花板变成了篮筐，而它是那样触手可及。不知怎的，他发起了神经，莫名其妙地伸出了双手，做出一副要扣篮的姿势。
突然，他整个身体升腾了起来，这一切发生得极快，根本来不及反应，以至于乔乔认为这是由于疲劳所造成的幻觉。可这分明不是幻觉，当乔乔的大脑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离天花板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并且他感觉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停顿，他还会再向上升起的。他在瞬间，几乎是本能地含胸闭眼，用双臂护住了他的头。不出他所料，他继续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升，最后重重地撞到了天花板上。“咚”的一声闷响，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反作用力弹了回去，失去了平衡。乔乔的床是最简单的结构，没有床垫，只有一块木板和一床被褥作为缓冲，如果他以刚才的姿势摔下去的话，也许会摔断脊柱，或者撞坏头，他的双臂已经动不了了，不能在靠它来保护身体了，眼下的乔乔已经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