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有病·九（来如雷霆收震怒）2(11)

可素来机敏狡黠的他此刻竟鲁莽到与叶白衣硬碰硬，而他招式间明显出自鬼谷的阴毒狠辣，甚至带着一股只要杀伤性命便可不择手段的卑劣无耻，更是彻底激怒了叶白衣。面对叶白衣的冷言厉色，他不但不肯出言恳求，却厉声喝骂，额上青筋暴起，牙关染血，面色狞厉可怖，竟是一心求死。情急之下，我只得仗着师父与叶白衣旧日的情分强撑着出声抗辩，只盼他能手下留情，不再计较两个小辈的无礼和偏狭。
叶白衣冰冷的眸子落在我的脸上，即便我提到甄衍，竟也无丝毫动容。
以他这样的年纪，这样恣肆无忌的性格，又哪里可能被我三言两语便说动。看来，今天这一关，是过不去了……我转头看向阿行，他仓惶地躲避着我的视线，早已不见鬼主的威风霸气。罢了……恩也好，怨也罢，若是今日我们一起命丧此地，便全都……算了吧。我坦然地望向叶白衣，缓缓道：“要是你还不肯相信的话，也不必念旧情，要杀，就将我夫夫俩，一起杀了吧！”

我的背后，阿行全身都在发抖。
我再次转头，望向他。他也终于肯抬起头，用一对湿漉漉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或许此刻，是我与他之间最为坦诚的一刻。我颓然呼出一口长气，将沉重的头抵在他的肩侧。他颤抖着伸出右手，死死地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手心却火烫。“周子舒，”我耳侧响起他的声音，低弱，却坚定：“今天我们谁都不会死……”
他果然不愧是鬼主。
即使生死之间命悬一线，他却仍然留了后手。只不知道他竟是如何说服了老段，居然肯与鬼谷联手出击。
叶白衣走了。
我们竟然活了下来。
斥退了欲上前的老段，我坐直身子，试着调匀丹田混乱的气息。而阿行只一个眼色，远处站在树木暗影中的鬼谷众鬼便已如来时般无声地消失在夜色里。我默然垂眸，心中纵然思潮翻涌，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