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传情】二十五公里雨季(12)

他盯视着窗外被沿路抛洒的风景，嗅到了一种凄迷湿重的气味。他清楚自己的嗅觉一向迟钝，所以更诧异于这罕有的独特感觉。这种气味让他如同置身于海洋深处，而车里同样混沌难辨的视角和摇晃更强化了这种体验。之前在海洋馆看到头顶四周都游荡着各类海洋生物时，他的不安紧张要比新奇大得多。在他眼里，海洋几乎是未知的代名词，而未知几乎和危险是同一个意思。
他在车厢里，快要被海水淹没的时候，y小姐终于抬头看向他。他迟疑着是否该调整状态拥抱住y小姐，然后告诉她，你的过去我无权干涉，也无需知晓，因为能与你携手未来已是我人生至幸。这是他最爱的福尔摩斯剧里华生的台词，他很多次想这样讲给y小姐听，可每次都觉得不是很适合。最简单的理由是，y小姐的过去，他不仅参与了，甚至是很关键的组成部分。所以他总是觉得，y小姐的过去他当然有权干涉，甚至有义务去知晓。所以这段情话也总是到了嘴边又咽下去。y小姐看过来的眼神很生硬，没有什么色彩和情绪，他努力分辨了一下，才发现y小姐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再看自己身后的站台表。车突然停下，车厢里翻涌的海水从打开的车门倾泻而出，随之离去的还有y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