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塔。
面前的一切都让身体、大脑和灵魂感到厌恶。
面前的一切,那些祖安人所渴盼期待的一切,在这双看过“沉钩”与诺克萨斯贫民窟中无数痛苦的眼睛之中,理所当然的脆弱不堪,预料之中的虚幻。
这是在六条义肢的晃动之中、在这双充满复仇之火的眼中,不断攀升的——连灰尘都不能留下的、干净的世界,连忏悔都没有,理所当然地、蓬勃地“幸福”着的世界。
过于耀眼的阳光让瞳眸不得不轻微阖起,这种在祖安算是恩赐的光芒,在皮尔特沃夫,如此地廉价且不值一提。便宜的阳光像尖锐的剑刺进胸口,那熊熊燃烧的愤怒与妒火在愈发猛烈地迸发,浸泡于似乎已经有一半融入祖安的血脉之中,在被外滤器吞噬掉一半的脸上,执拗地炸出青筋。
信徒们、歌者们在遣返着那些银色的容器,这些灰霾本就是皮尔特沃夫应得的回礼。皮尔特沃夫的那些化学巨头,他们倾倒,他们排放,他们光明正大地用我们的家园来建立自己的财富,他们开凿了皮尔特河,掘倒了日之门,但祖安得到了什么?
祖安人得到了一个塌陷的家园,祖安得到了一个忘恩负义、恬不知耻的“兄弟城市”,这座城市里所生活的人们,无论衰老或年轻,可憎或可怜,他们连呼吸的空气、饮用的水都带着毒,疾病、痛苦、死亡——这是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的人民应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