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末的海上翻起浪花(斯卡蒂篇·上)(5)

我也举起水杯喝了一口，透过稀薄的白色雾气观察着眼前的斯卡蒂：她的背上，那把沉重的大剑已经不见了，着装更加休闲，总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感也消退了不少。
在我放下杯子后，斯卡蒂突然盯住了我的眼睛，开口问道:“博士，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大概是世界上没有矿石病吧，”我看向白色的天花板，又补充道，“贪心一点的话，我还希望罗德岛上的大家都能过得幸福。”
“斯卡蒂的愿望呢？”
“我想向柏喙学习针线，绣一只红色的虎鲸；想去影院看煌推荐的《泰坦尼尔号》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感人，让她用光了带的纸巾；想回到我无意间保护的村庄，看那里的人过得如何；还想睡在现在的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做一个干燥的，不是噩梦的梦。”
她的眼里闪闪发光，我原以为那是激动的神采，直到它撞破眼角的水膜，滑过她的脸颊。斯卡蒂低下头，指尖缠着柔顺的发丝，小声地问道：

“那个...博士，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像她一样？”
“不会，你足够健康。”
“博士是在安慰我吗？那天体检的时候，所有看到报告的医生都陷入了沉默，随后挤出笑容让我不要担心。”
“你的身上会发生一种退化。”
“退化？”她疑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
“嗯，就是变成你原本的模样。斯卡蒂，你能回忆起来吗，在你挥动大剑与它们战斗之前，你的模样。”
她托着下巴，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最后重新看向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从我有印象开始，就一直同它们战斗。”
“你也许会变成一条在鱼缸里转来转去的小鱼，”我开了个玩笑。
“那样就认不出博士了。”
她也笑了。
“斯卡蒂，想去实现你的愿望吗？”我收起笑容，认真地开口问道。
“...我已经快要变成小鱼了，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