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末的海上翻起浪花(斯卡蒂篇·上)(2)

狭窄的房间里没有欢呼，凯尔希取下戴着的耳机，轻轻地说了一句：
“目标生命体征已消失。”
我从令人屏住呼吸的惊骇中回过神来，转过头，正对上斯卡蒂的目光。
她坐在房间角落的一张横椅上，身穿修女服的幽灵鲨枕着她的大腿，睡得很安详。
连我在内，只有三个陆上的人亲眼见证了这场惊天动地的战争。然后是那些怪物活跃在世界其他角落的同族，它们会在那瞬间感受到祂的陨落。
接着，某个巡逻的审判官会注意到海的变化，将它报告给伊比利亚当局。恢复海上霸主荣光的思潮很快会在内阁中盛行，那里的官员将迎来一个能够有所作为的年代，泰拉大陆的国际关系也会随着伊比利亚的重新崛起而发生巨变。
不过这些，都与眼前有着柔顺白色长发的少女无关。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垂下眉毛，看向侧躺的挚友，说道：
“幽灵鲨刚刚停止呼吸了。”
“退化，”凯尔希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插在兜里，先是看着斯卡蒂，再看向被斯卡蒂紧紧抱在怀中的幽灵鲨，“深海猎人很快都会消亡。”

“毕竟你们的身体里流着祂的血液。”
她说着，快步走向门口，压下把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特别作战室，留下一个在走廊中缩小的背影。
“斯卡蒂...”我也站起身，张了张嘴，想说点安慰她的话，喉咙里却像填入了炽热的铁块，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的目光长久地凝视着挚友的遗容，泪水无声淌过脸颊，在黑色的修女服上留下一个个渐深的圆点。
她们的使命完成了，应当雀跃才对。或者说，这使命对她们而言本无意义，雀跃的应是制造她们的人。
房间内浓重的悲伤如屏幕里高空回落的海水，在明媚的阳光中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我发出一声叹息，走向涌进白光的门口。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摆，我惊讶地回头，斯卡蒂扬起挂着泪痕的脸颊，恐惧地望向我，两只血红的眼眸呐喊着求救。
正当我思考如何回应她时，理智和忍耐的光一闪而过，蓝色的气息盖住了眼睛，她的身体停止颤抖，手指松开，从我的衣摆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