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遇强即屈入唐皇图劳无功(7)

又问：「何谓强臣？」答道：「强臣者，在于他能示弱，有弱方能称强。能收敛隐藏自己，忍耐等待时机，累积数世家族之权威，使天下人屈服于他，让子孙代替自己意志，最终篡皇位自立。这乃老子所云：胜人者力，自胜者强。强在此处。织田信长与丰臣秀吉跟他相比，威胁差得多了。」
这句话让天皇周仁颇为惊骇，喝了一口茶，轻声问：「若真如此，那他比当年的平清盛、源赖朝、足利义满三人如何？」
静光说：「恐怕不亚于那三人。当年三人前后觊觎皇统，或凌逼或威胁或以血统混乱皇室，都有明显的蛛丝马迹可循，皇祖们可以见招拆招。但此人情形就可能不同，能在织田与丰臣最强势时，低声下气而不露声色，逐渐累积实力，根基扎实。况且他还能吸取前面数人的经验，我等当谨慎对付。」
牵涉皇统危机，这周仁可忍耐不住，赶紧问：「那我们得加紧布局，未雨绸缪。」静光摇头说：「陛下且先别急，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何布局得先看清德川家康的手脚。他要觊觎皇统，必先打倒丰臣势力。以目前局势来说，面对德川势力，丰臣氏是皇家的马前卒，他若吃掉这马前卒必然显露手脚，那么才好布局。」
周仁皱眉头道：「若等他消灭了丰臣氏，就等于平定了日本。届时我们皇家得单独面对他，是不是太晚了？若他的威胁比织田、丰臣更大，我们又岂能留他？」静光摇头说：「陛下若不以个人虚名为尚，而以皇统传承为量，则必有制服强臣之法。况且此等强臣，才是最稳定的时间替身！皇家不能除掉他。」周仁问：「此话怎讲？」

静光答道：「织田与丰臣从平地崛起，所向崩溃，野心十足，若觊觎皇统，手段必然激烈。如此日本的江山就会陷入动荡，虽然我皇家要除掉这些武士，易如反掌，但长久下去日本子民也必有承受不住战争动乱的一天。而德川家康自幼被人控制，知道天高地厚，不敢狂妄胡为！若得到全日本的实权，萌发野心，行事必定温吞缓和，有迹可循，请陛下相信拙僧，人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天道，正可谓：『以道制术，无往不利』，他就算萌发对皇位的野心，也不可能突破皇家机关。制伏德川后，日本必能太平，皇家方能在更稳定的局势中，长久传承。」
周仁点头说：「好吧！法师先前皆无失策，朕相信法师。」
丰臣秀吉死后，手下大名果然分为两派，相互恶斗，给德川家康有机可趁，从而有不臣之举。终于两派人马冲突，打了起来。石田三成纠集了反德川家康势力，以及丰臣家文治派大名，结成西军，攻破了伏见城，节节向东进发。德川家康则集结了，反石田三成的丰臣家武治派大名为东军，攻破歧阜城，往西进发。
日本庆长五年九月，关原。
东西军在此排兵布阵，此处距离丰臣秀吉当年墨股筑城，受织田信长赏识而崛起之处，不到十里，但却是瓦解丰臣家的一场战役。正是起于斯，败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