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遇强即屈入唐皇图劳无功(9)

最有力量的毛利秀元，竟然与东军达成协议，不肯出战。关原会战以西军大败结束。东军趁势进攻，西军的主谋者石田三成的居城，佐和山城。最后石田一族走投无路，女人怕被玷污残害，纷纷跳堐自杀，城内成了惨绝人寰的地狱……
石田三成、安国寺惠琼、小西行长都被抓了，在大坂城游街之后，一并斩首示众。行刑之前，小西行长想到了，当初在跟他同伙的中国人沈惟敬，听福建商人说，他在北京以欺君之罪被斩首，原以为自己侥幸为日本大名，所以躲了过去，而今又回归了与他相同的命运。才想到自己跟沈惟敬一样，没有逃脱被利用的命运，同样是用完即丢。
周仁以天皇身分，派敕使褒奖德川家康，虽然得到了荣耀，思虑深远的德川家康，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近，这压力彷佛是另一股真正的敌人，才正整装出发。
德川家康整军准备回江户，经过富士山下停留。与旅居日本的海盗集团头目李旦，两人在欣赏富士山景，谈论大明国的局势。同时招来了一名叫做天海的怪僧。天海来了之后，李旦告退。他便与天海密谈。
两人先聊了各大名的动向，天海看到德川家康愁眉不展，似有心事，便问：「内府大人打了胜仗，怎么还闷闷不乐？」
军营四周虽围着帐幔，然而顶为露天，可以看到富士山景。德川家康看着富士山，倒了桌上的茶水，转话题说：「这是刚才那位大明国的独立海军头领，带来的福建茶叶，用日本泉水所泡。法师喝喝看，大明国的茶道，与我们日本茶道有何不同？」

天海先看了看茶色，喝了之后，点头说：「色如琥珀，味清淡芬芳，入喉之后回甘沁鼻。与我日本保留中国古代的茶道法，研磨茶叶，一同喝入，味重而甘美相比，颇有不同之处。」德川家康说：「评鉴得不错。我烦恼的事情，跟你的答案有点关系。法师倒可以猜一猜。」天海思索片刻，说：「莫非，大人在忧虑，已故的太合造成日本与大明、朝鲜两国的裂痕，在将来该如何修补？」
德川家康摇头说：「不对，大明国看日本，除了用宗主国与属国的华夷体制观念之外，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他们向来都看不起我们这些外邦夷狄，所以谈不上修补。至于朝鲜，衰弱无能，不足挂齿的大明藩属，修补关系也不用太急。请法师再猜。」
天海思索良久，忽然说：「莫非大人怕丰臣家，勾结大明国，介入日本内部事务？」
德川家康哈哈笑说：「也不对。倘若大明皇帝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或唐太宗，那我倒真要害怕，而且是怕得昼夜难眠。但是刚才李旦告诉我，大明国这两百年，昏君辈出，都不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在朝鲜打胜了太合，在西北平定了叛乱，就沾沾自喜，不再上朝，朝廷腐败而没有远略，不会对日本有野心。况且丰臣家在大明皇帝看来，不过岛夷而已，不会答应援助。所以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