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遇强即屈入唐皇图劳无功(25)

德川家康问：「这是为何？」
天海说：「大人也知道，皇家阴流谋划天下，已经很多年，必然是家族性作怪，而不是谁当天皇的问题。即便今天再换其他人接任天皇，这种怪事也不会停止，反让天下人误会，大人具有篡位野心。况且这密旨当中，还有一层机关，阴险之极！请大人仔细再过目。」
德川家康拿来重新浏览，天海指着上面的玺印说：「拜大人恩赐，天皇诏书贫僧曾经阅览多次，仔细鉴别端倪过。而这密旨的天皇玺绶印记上，所惯用的红墨不同，玺绶印记也有一些缺角，不仔细查看分辨不出来……另外，天皇诏书惯用中国汉语文言，这里头夹杂许多我日本的方言用法，完全没有皇家的气派。」
德川家康方省悟说：「阴险！若我以此为证据，逼迫皇家，那么皇家就可以后发制人，指出这些地方，说诏书有假！公诸给天下大名知道！到时候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说我假造诏书，阴谋颠覆皇家？要天下所有人来主持公道？最后让反德川者有了口实？」天海点头说：「正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来假亦真』，天下而今方定，大人万万不能堕入这毒计之中。不然这一切战争，都是替别人打了，必然重蹈织田家与丰臣家的后路。」
德川家康用力把密旨摔到地上，狠狠地说：「厉害！计中之计！恶毒！才让真田幸村差点置我于死地，而今又差点让我自己败掉德川家基业！真是好险！好险唉！」

天海说：「大人！皇家这是『以势制力』，对他们使强没有用，得『以势对势』大人才有胜算。所以至少大人这一代，不能再逼迫皇家，得如司马懿一般，先奠定基础，培养德川家领导天下的威势，让子孙去对付他们。」
德川家康点点头说：「就如法师所言！」于是亲手烧掉密旨，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德川家康又问：「我还有一件事，家臣们都建议，丰臣氏已经灭亡，德川幕府的天下已经大局已定。江户城地处偏远，德川家应当迁移居城。这意见早在关原之战后，就有人提出。但我借鉴信长公与秀吉两人故事，敌人未除，就筑城自大，引来皇家猜忌，当时拒绝了。而今丰臣已亡，而我们又要对付皇家，迁移靠近京都，就近控制，你以为如何？」
天海摇头说：「恐怕还不能。皇家的厉害，大人不是不知。既然我们要『以势对势』，那就不当还没动作，就让对方警觉。江户是当初太合强逼大人迁移的，大人又藉此雌伏韬光，最后得到天下。但而今最大的敌人才出现，更不该离开江户，当以此麻痹对手，表达无篡夺野心。而等待之后雄飞的时机！大人先前在信长与秀吉之下，不也如此吗？」
德川家康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