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副本第15章：大东沟（13至15节）(8)

老曹并非个例。类似情景，在每艘远字号上都能看到。撞角劈开波浪，令白色泡沫不断洗刷舰艏；官兵呼喝阵阵，反复俯仰274炮、150炮乃至120炮的身管。八艘钢铁战舰，化身八条饥渴难耐的恶蛟，对着向西航行的第一游击队亮出利齿。
所有炮组，都按照大纲要求完成了瞄准流程。沉甸甸的炮弹，更是早就填入炮膛。但丁军门一直没有下令开火，仿佛雕像一般沉默。他知道，水师官兵虽然熟练掌握了新式装备，可任何一种测距方式都有误差；倘若早早就开火射击，只会平白浪费昂贵炮弹，消耗指战员们的旺盛士气。
炮弹必须打在敌人身上，否则就是炮仗 时间于是一分一秒过去，很快便到了1248时。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同工农海军主力横队的距离，已经缩减到大约3海里。吉野号最先沉不住气，将右舷火炮全部指向八大远。八重山、千岛、龙田随即效仿，120毫米与76毫米速射炮纷纷转向。

这四艘军舰并非自行其是。因为坪井航三正式下达了“瞄准敌舰，准备射击”命令，并且高高挂出信号旗。在此之前，第一游击队已经完成了丢弃易燃物、甲板铺沙等战前准备，所有人都知道恶战在即；按照一位匿名战俘的说法，“从舰艏到舰艉，仿佛落下一团铅色乌云”。
按照惯例，只要旗舰吉野号开炮，一游四舰便会同时倾泄舷侧火力。这是萨长海军标准战术，力图在短时间内投射大量弹药，弥补官兵训练上的不足。但他们没能打响第一炮。缺乏光学仪器辅助的日军舰艇，效率完全比不上原北洋水师主力舰；萨长炮手在测距、瞄准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而且屡屡忙中出错，装填炮弹时甚至有人摔倒。
一方的失误，便是另一方的战机。丁军门发现日舰转动火炮后，立即命令定、镇主炮开火，不给对方仔细瞄准的时间。两艘七千吨级铁甲舰的左舷主炮，随即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朝挂着旭日旗的敌舰，射出弹丸重达200公斤的274毫米杀伤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