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庙人(4)

我这才发现，手上的疼痛感是真的。如果不是他及时拉住我，我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一团火球了。
火势扑灭后，我们回到了大堂。看到我俩灰头土脸狼狈的样子，我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去案几上拿起一柱香，点上后给我:“快拜一拜，大难不死必有神灵护佑。”
“不拜，我不相信这些。”
见我连身子都不挪动一下，他转过身自己拜神了。嘴里一顿念叨说着我听不懂的词。
拜完后，他从后房拿出一个小罐子。这装药膏的小罐子比他还脏兮兮，充满着刺鼻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
“你别看它没什么稀奇的，药效好得很。平时我都不舍得用，你是城里人，不能让你留下疤痕，这药好。”
“我的名字里都是水，克火。”
“这个时候你反倒迷信起来了。”
“嘿，原来你知道这叫‘迷信’呀，知道怎么写不？”我总喜欢和他玩文字游戏，可以尽情地胡搅蛮缠。

他低下头不说话了，眼神里带着一丝失落。
我拍了拍他的头说：“你别难受了，我家离这不远，大不了等我回去了上银行取笔钱给你翻新还不行么？”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不是因为这个，它年纪大了，木质结构又长久失修比较容易着火我知道，但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向我娘交代。”
我一惊，脱口而出：“你娘认识我？”
“哎呀不是”他着急地解释，“我娘临走前说，我是这里的传承人，是最应该守护好一切的人。房子烧了不可怕，但若烧死了人，就是惹到神明了。”
“那也是它讨厌我，又与你何干？”
“不会的，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是被平等爱护的。”
“你娘......就没有想过，让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二十多年来，你守在这里年复一年，有什么意义？”
问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对于他而言，一件事情，没有意义就是最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