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2)

过了十来分钟，她们又出现在走道上。显然清醒了不少，应该是吐完了。年轻的提出要出门去透会气，年纪大的也没多说什么，小声叮嘱几句就挂着笑推门进入那个动物园。
她走出大门，伸了个懒腰。不太好，因为她的背影正好挡住了路灯，我不能再观察飞蛾的轨迹了，这让我少了个乐趣。没事，好好下棋吧，走炮，跳马，飞……“你在下象棋啊。”手一抖，象飞出了棋盘。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落到我头上，“不过，怎么就一个人呢，这不是两个人的游戏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坐到我对面椅子上。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还不知不觉的就走到我面前了。她的声音并不动听，就像嗓子不舒服的人，说话都不敢太用力。声音沙哑着，酒喝的太急太多就这样。我看了她一眼，她看上去约莫二十一二岁，妆浓的看不出来到底什么样貌，不过五官还算端正。“客人您喝醉了，请在那边沙发上休息一下。”我礼貌地拒绝了她想找人闲聊的欲望。“象棋啊，我也会下的。”她好像没听懂一样。“我们可以下一局的。”说完就开始摆棋子。
我的那些个同事都在远处玩牌消遣时间，一幅悠闲样。我那个时候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这个年纪该知道或不该知道的，我都懂了一点，我隐约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也得益于我只了解一点，所以我对这一行没什么刻板印象。本来我们之间并不会有什么交集，就像两条平行延伸的线条一样，应该？可是她现在就在我面前摆弄着我的象棋，难道她是真的在发酒疯？但这位置实在是太好了，我一时不愿意放弃。我只是个打杂的学徒而已，当别人走的太近了，我的确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做退路。只得让她自己明白，我们之间的交谈没有意义。

“好了，该你了。”她一下打断了我的思路。她已经摆好了棋盘上的棋子，并跳了一下马。“红子先行的……”“我知道啊，但你半天没动静，我就只好先走了。”她笑着说，双臂交叠靠放在桌上，毫无负担。我本性难以拒绝别人的恶习此刻又占领了头脑的高地，抬手拱了一下兵。然后，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下起了棋来。她的确蛮厉害的，好几次逼的我换子，是个不得轻视的对手。当然，但也肯定有我难以静心的原因。我比之前更关心时间的流逝，已不知道多少次看时钟到底走到哪里。
“之前都没见过你，你多大了，就出来工作？”你就这么自然的与我攀谈起来？我明明已刻意保持沉默的。“蛮大的了。”“怎么不继续上学呢？”“不想上学了，学的东西没用。”我是成绩不好还不好好学习才没读的。 “噗嗤。”“笑什么？”“不好意思。”偷偷一瞥，她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还有两个酒窝。在这里，大多数的人的笑会让我觉得吵闹或虚伪，而她的笑容似乎是无所掺杂的，又有点温柔。好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效果还是她的衣物过于单薄，竟还有一点娇媚。不知觉的，我的耳根有点发烫。我很容易感到羞涩，也常为这种窘态感到有些羞耻，希望她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