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7)
2023-10-31 来源:百合文库
“先生，你站了这么久了，是看上哪一幅了吗？”
我缓过神，身旁一个青年男子，架着一副圆框眼镜，上唇顶着浓密的胡须，两只手斜插在裤兜，好像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机收款，一双转得飞快的眼球躲在眼镜后，斜眼从上到下打量着我，他不像个画家，倒蛮像个商人。
“这画不是你画的吧？”我指着那幅画说。
“好眼力先生！您不知道，这幅画可有来历呢！”
“来历……什么来历？”
见我兴趣如此浓厚，他清了清嗓子，接着对我讲了以下这个故事：
“这幅画的作者是个怪人，他画画的时候也不打草稿，总是花两个小时坐在画布面前，什么也不干，冥思苦想之后才画第一笔，之后画画的速度由慢到快，到最后，他的画笔就如同流星一样飞驰在纸面上，线条充满粗野的力量，以前我跟他住在一栋楼，他个子挺高，约莫着得有一米九几吧，说话老是结巴，因此不太说话，人还挺不错，你也知道闷葫芦的人都挺不错的哈哈哈……起初作品还有几个人买，但是他一直就是那个风格，所以之后就再也卖不出去了，身上也没有什么钱，本来我还想劝他干点儿别的什么，结果人自己先吊死了……”
“你说什么？死了？”这么说，梵高，他真成了梵高？我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大声问道。
“小声点儿，我还有其它画要卖呢，我也是念及情谊帮他把剩下那点儿画带到北京来卖掉，你看，人虽然死了，但还能为我这个活人创造点财富，况且别人买去也能挂在墙上，总比烧了强吧？说来也真够倒霉的，前些天运输的时候不小心把其它画的颜料蹭到这幅画上了，我只好自行发挥一下喽，你看这点状的色块，是不是还有点儿构成主义的感觉？”
“这点儿……原来是你添的呀？”我赶忙起身上前，这才发现，那些不规则的色块颜色比较新，确实是后来画的。
“是啊，如您所见，我也真是点儿背，这样吧，您要是喜欢这幅画，我白送给您，您以后也多光顾光顾小店，如何？”
我没有作答，每当我看到这世上写满“宾至如归”的笑容，总会想起初次见面时梵高送给我的那一个机械又有几分难堪的笑脸，他笑的那样难看，那样滑稽，又那样真诚呢。人们擅长制造天才，正如他们善于为天才制造悲惨的命运，再在他的坟墓上寄予“生不逢时”之类的评语，梵高，死了，他是死了，对吧？信号灯转绿了，我转入黑压压的人潮，淹没在北京的漩涡之中。
再见，梵高。
注：
本文出现的任何姓名，地名，情节均为笔者虚构
我缓过神，身旁一个青年男子，架着一副圆框眼镜，上唇顶着浓密的胡须，两只手斜插在裤兜，好像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机收款，一双转得飞快的眼球躲在眼镜后，斜眼从上到下打量着我，他不像个画家，倒蛮像个商人。
“这画不是你画的吧？”我指着那幅画说。
“好眼力先生！您不知道，这幅画可有来历呢！”
“来历……什么来历？”
见我兴趣如此浓厚，他清了清嗓子，接着对我讲了以下这个故事：
“这幅画的作者是个怪人，他画画的时候也不打草稿，总是花两个小时坐在画布面前，什么也不干，冥思苦想之后才画第一笔，之后画画的速度由慢到快，到最后，他的画笔就如同流星一样飞驰在纸面上，线条充满粗野的力量，以前我跟他住在一栋楼，他个子挺高，约莫着得有一米九几吧，说话老是结巴，因此不太说话，人还挺不错，你也知道闷葫芦的人都挺不错的哈哈哈……起初作品还有几个人买，但是他一直就是那个风格，所以之后就再也卖不出去了，身上也没有什么钱，本来我还想劝他干点儿别的什么，结果人自己先吊死了……”
“你说什么？死了？”这么说，梵高，他真成了梵高？我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大声问道。
“小声点儿，我还有其它画要卖呢，我也是念及情谊帮他把剩下那点儿画带到北京来卖掉，你看，人虽然死了，但还能为我这个活人创造点财富，况且别人买去也能挂在墙上，总比烧了强吧？说来也真够倒霉的，前些天运输的时候不小心把其它画的颜料蹭到这幅画上了，我只好自行发挥一下喽，你看这点状的色块，是不是还有点儿构成主义的感觉？”
“这点儿……原来是你添的呀？”我赶忙起身上前，这才发现，那些不规则的色块颜色比较新，确实是后来画的。
“是啊，如您所见，我也真是点儿背，这样吧，您要是喜欢这幅画，我白送给您，您以后也多光顾光顾小店，如何？”
我没有作答，每当我看到这世上写满“宾至如归”的笑容，总会想起初次见面时梵高送给我的那一个机械又有几分难堪的笑脸，他笑的那样难看，那样滑稽，又那样真诚呢。人们擅长制造天才，正如他们善于为天才制造悲惨的命运，再在他的坟墓上寄予“生不逢时”之类的评语，梵高，死了，他是死了，对吧？信号灯转绿了，我转入黑压压的人潮，淹没在北京的漩涡之中。
再见，梵高。
注：
本文出现的任何姓名，地名，情节均为笔者虚构
九宸×梵魈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