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魔女綺麗譚丨许墨(13)

接收到许墨再度的眼神示意，我别扭地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回了个“嗯”，半晌，怪鸟才一步步离开了我的脑袋，大踏步地走到许墨的手臂上站稳。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朝许墨挤眉弄眼。
许墨微笑着摇摇头，让我稍安勿躁。
IX.
怪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它会说人话，而且声音也没那么难听。准确地说，它说人话的时候还带了一点儿神味儿。
“吾之旧仆，久未见面，”怪鸟张嘴，眼神静静地盯着我，趾高气昂地站在许墨肩膀上的模样和它所说的话十分违和，“可知吾为谁？”
从我作为神使诞生的那一刻起，这天底下只有一个说话像念咒，还净说些文不文白不白的话。我叹了口气，单手叉腰，收回手上的黑魔法，没好气地回答，“您是造物主。”
怪鸟，啊不，造物主怪异地笑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接话，“吾只乃主之眼，主之耳。观汝之行，闻汝之音，上达主心。”
“哦，那就是造物主的分身。”我点点头，瞪了一眼看起来早就知道的许墨，许墨无辜地笑笑，没有说话，“分身您好，不知道您跟在我一个流亡者身边这么多年，是要观察些什么呢？”

怪鸟舒展了一下翅膀，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汝之罪非神之罪，汝之果非神之过。汝之欲乃主之欲，汝之心乃主之心。”
“我懂了，就是说当年错怪我了，不是我的错而是那位大人的错，所谓审判的罪名也不过是那位大人心有贪念，才感染到我身上的了？”我冷笑一声，“所以呢？在我被剥夺了翅膀和身份几百年之后才来替我洗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鸟眼瞅了瞅许墨，没有说话。我也跟着瞅了瞅许墨，也没有说话。许墨抬头看着我眨了眨眼，身后的羽翼在忽然环绕在他身边的点点荧光里渐渐舒展开来，而他的额上眉心处，也出现了一朵黑色的花。
造物主开口，这次声音却不是从鸟喙中发出的，而是仿佛从天而降，笼罩着我们。
“此乃主之赠，偿汝所受。”造物主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空灵，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一会儿我都没能说出话来。
这算什么？因为我曾经的神明错误地放逐了我，而在造物主屈尊观察了我几百年后发现，原来当年的剥夺只是一个错误，于是想补偿我的委屈，就借我的心愿使许墨诞生？这就是所谓神和主的公平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的心愿是什么还有那么重要吗？谁知道影响神明成长的愿望的力量到底来自于我自己，还是主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