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魔女綺麗譚丨许墨(14)

那么许墨又算什么？他的存在凭什么只是因为造物主无聊时心血来潮的内疚？虽然他的出现对我而言是突然而又倍感意外的，但是他所带来的意义绝非是我想从神明那里讨回的公平。
越想心越凉，而直到许墨伸手拉住我的那一刻，我才惊觉自己浑身都散发着黑色的火焰。
我下意识抬头看他，撞入的却是温柔如森林夜晚里，清潭映月般的眼眸。许墨又抬起手，在我的眼角处轻轻一揩，余光里，他的指尖上有一颗被月光照亮的泪。
“别哭。”他说，“你的心愿还没有实现呢。”
他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掉了一颗眼泪。一时愤怒冲上心头，我转头去找那只鸟，却发现它早已消失不见，而许墨身后台阶下的神使也早已离开。
城堡恢复了安静。
我努力平复了情绪，然后故作镇定地问。
“许墨，我的那个心愿，是爱吗？”
许墨平视着我，半晌，他缓缓摇头。
“不是。”
X.
许墨把我送回卧室，等我躺下，又替我掖好了被角。这期间，我一句话都没说，直到他起身准备熄灯的时候，我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角，然后有些艰涩地开口问他，“你能陪我躺一会儿吗？”

许墨只愣了一瞬，随即点头。我缩在被窝里往旁边挪了挪身体，犹豫了一会儿，把被子也分给他了一点儿。
“刚……”
“你……”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愣了愣，许墨微微一笑，“你先说。”
“哦，好……”我盯着黑暗里仿佛一片虚无的天花板，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只鸟是谁了？”
许墨回答得很快，“不算太早，一开始只是觉得不对劲，多看了两眼而已。关于造物主，神明之中有流传，说祂是没有所在却又无处不在的存在，所以我就忍不住确认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格外理直气壮。
许墨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他沉默片刻，“抱歉，就算知道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在没有被证实之前，我也不想因为祂而给你带来变数。”
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可我此刻并没有心思回以相同的目光，“……那你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了我以前的经历？”
“并没有。”他摇摇头，侧过身来躺着，“我不想在没有你允许的情况下，就私自窥探你的过去。”
“不愧是无私的神明。”我笑了一声，也侧身面对他躺好，然后拉过他的手，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掌心上，“现在，我想让你看看我的过去。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