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缝隙里的邻居(5)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应答道：“您放过我吧，我非得住在这里不可，现在的工作很重要，还不能搬走啊……”
那老头也不知听见没有，仍不断地砸门、辱骂，我缩成一团，祈求着他赶紧离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模糊了，醒过来时已是早晨，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结果第二日夜里，那老头又来砸门，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还是如此，我每天都把自己的头捂在枕头底下，心里很是奇怪为什么没有邻居来管一管，每天都被这噩梦折磨一夜，次日脚步虚浮地去上班，剧团里的都很关心我的身体情况，我也不敢把这事告诉他们，也不愿意请假，每天下班后就闲逛到深夜才回房。
然而第六日，我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到了JR站台我才回想起昨夜老头没有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实在是不愿意去想了。
这事儿过后半个月无事发生，只不过近来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味，越来越臭，喷了空气清新剂也不管用，虽然过去一段时间房里都有一点臭味，但这回实在太臭，难以忍受，一天早晨我在刷牙时快要吐出来了，决心去找出味道的来源。
说实话，压根儿不用找，我心里跟明镜似地明白味道和那个老头有关，但我总不愿意去触霉头，我到了老头门前，这才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只是门缝里一些苔藓卡住了才使门没有敞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从那缝隙里涌出来。

我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于是强忍着恶臭从那杂物的缝隙中侧身挤了进去，走出缝隙后也不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里头的生活空间极小，老头躺在一张刚好能容纳其身体的木床上，我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死了，跟一块发了霉的黑色石头一般。
我好容易从缝隙里挤出去，在门口就吐了，下楼梯时又吐了一次，赶紧找了个电话亭报警，警察来看了现场，发现根本无法把尸体搬出去，于是又叫来消防队和垃圾搬运工，清理了两个白天，搬出两卡车杂物才把尸体抬出来，这期间我不得不请了假到旅馆里躲避。
等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取代那股恶臭的是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这一系列事情弄得我心力交瘁，但我想那老头死了之后，就应该能恢复平静了吧。
然而令我不解的是，那种黄黑色的污水仍源源不断地从东边的墙壁流出来，墙上的霉菌愈生愈大，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我决心研究一下是怎么回事。
一天中午我再次来到隔壁，门上仍贴着几条警戒线，我小心地推开门从下面绕过警戒线，屋内除去了杂物的四壁只是有些泛黄，我检查了与我房间相连的那一面，并没有什么破损，也不存在湿痕或者污物，墙壁的厚度也不像是能放进什么东西的样子。
但我一不做二不休，去买了一根撬棍，决定趁隔壁没人，把墙凿开看看，想来这种程度的木板墙用撬棍就能弄开，事实也是如此，一棍下去，墙皮就纷纷脱落了，里头是一层墙纸，再扣下去后面还有几层厚厚地叠在一起，看来这面墙过去就有这样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