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葬礼之后(9)

尽管霂白什么都没有说，但白私自和霂白约定好了，她们一起不让哥哥那么伤心。
……
白一直在台阶上等哥哥，他从餐厅里出来后，它目睹哥哥挂断电话，竭力呼喊自己的名字。它于心不忍，趁哥哥没注意时上了车。哥哥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无意间开启的雨刷刮着车窗玻璃上的雨滴，却没有刮走他侧脸上的泪痕。
“喵——”白很少出声，叫声也比其他的猫更安静，哥哥突然愣住了。
“哥哥。”
天的头又开始痛了，他转过头看见了无比希冀的身影。白带着有些勉强的笑容看着他。
“白!”天激动地下车，不顾淋湿地打开后座的门，有些粗暴地拥抱坐在后座的女孩子。白没有责怪哥哥，她闭上双眼将鼻尖碰在哥哥的胸口，任由他湿透的袖口沾染自己的长发和裙背，她几乎能听见哥哥激动的心跳。
“你在这里……你刚才去哪了？我很担心你……”他捧起白的脸，发现她仅有一次地真正哭泣。泪珠汇在她的眼角，随着睫毛的眨动悄然滑下，像是湖水的决堤。

“哥哥……我不是白……”
“傻丫头，你在说什么呢？”他抚摸她的脸颊，“你是白，我的白。”
白摇摇头，轻柔地挣脱了天的拥抱，天从车内半跪着的姿势起身回到了雨中。淋漓的大雨穿透他的衣领和内衫。白也随之站起，但她的长发和白裙却没有沾上一滴雨点，只有风撩拨起她乌黑的长发。
天鬼使神差地从驾驶座里拿出雨伞递给白，但白却没能接住，那柄撑开的伞随风刮落后在地上划出了一个不甚美丽的圆弧，紧靠在车门上。
白靠近雨中的哥哥，踮起脚尖将手伸向他的内袋，隔着天湿透的衣服摸到那瓶药。
“哥哥，请想起来。你的病从来都不是晃神，而是我。”
天迟疑了片刻，在白想要拿出他那瓶药时，他握住了她的手。天重新将伞捡起，并为她撑好。黑伞下的少女像一朵白莲，天上的雨滴和街上的泥泞都无法触她分毫。
“上车，和我回家。”
天明白。既然这些话能从小白的口中说出，证明天比谁都明白。但活生生的白的容颜和体温已经足够他做出选择。天一手撑伞，一手将少女抱起，扶她坐上后座，再从内袋里掏出整瓶利培酮丢在了雨中，药瓶滚落在垃圾桶旁，没再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