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人间滋味

她们姐妹两个，大的不过十一二岁，小的才七八岁。两人站在一起，就算不说是姐妹俩别人也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双胞胎，没有人比她俩长得更像的人了。短刘海刚过眉毛，距离眼睛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地方，只一个低头便捂住了两只眼睛；鼻子皱起来有些小细纹，远远看去又平又扁，仿佛发怒的小狗子；嘴巴微微往外凸起，这就导致她们笑的时候嘴显得特别大，不笑的时候呢，嘴巴撅着，倒是可爱。俩人背一样的书包，粉色，冰雪奇缘的图案，有些脏，尤其靠近肩膀的地方，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她们站在李阿姨身后，怯生生的，带着一丝不情愿，偶尔还翻个白眼。李阿姨今年不到四十岁，极瘦的人，说话却又快又急。此时，她正拿笔填资料。每个入学的新生都要有一份档案，当然，特殊的孩子尤其需要档案。李阿姨写得很慢，每个字都要斟酌很久，最后，她停下了，说：“你俩先出去等一下。”妹妹有些胆小，迟疑了一下，却依旧走了；姐姐倒是明白什么意思，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拉着妹妹的手。姐姐很清楚，人们忌讳在她们跟前说这个话题，可是，她倒是无所谓。她这样的孩子，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接受别人的盘问。是的，对她来说就是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