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土墙(6)

因为高轩球技高超，防守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我的前进并没有受到过多的阻碍。过了半场，我终于跟上了高轩的速度，我们两人就像是自行车的前后轮，一前一后均匀快速地向前推进。
终于机会来了。在看到高轩杀进禁区，我抬脚送出了传球。高轩仿佛一眼就看出了球的落点，抢在防守球员的前面接到了球，然后果断射门，足球应声入网。
进球后的高轩兴奋极了，他跳起来挥动手臂，与赶来庆祝的我抱在了一起。
高轩的热情让我有些恍惚，要知道不久前我们还从未说过一句话，可马上我就释然了，现在在我面前的，不是母亲口中的坏邻居，而是和我一样热爱足球的同学，之前的误解是因为我们从未了解彼此。
放学路上，高轩骑着车再次和我搭起了话，我们从今天的球赛聊到了欧冠的对决，从喜欢的球星聊到了在意的女孩。
“如果没有父母的恩怨，你会是我的好朋友。”高轩坦率地说。
“如果我和你成了好朋友，我们父母间的恩怨就会消失吗？”
“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
到了家附近，高轩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要不你先走吧，我爸妈不喜欢看到我和你玩到一起。”

我明白他的苦衷，因为我面对的也是同样的情况。
农忙季节到了，大人们都去到田里干活。一个人在家的我正对着土墙不停练习射门。自从那次事件后，我踢得很小心，再也没有把球踢到土墙那边过。
“高云海，你在踢球吗？”是高轩，他应该是听到了足球撞击土墙的声音。
“是啊，我在练习射门。”
“要一起玩吗？”
“诶？”我的第一反应是高轩在邀请我去他家，又或者是他来我这里和我一起玩，但这样的话万一双方家长突然回来，岂不是相当尴尬。
“是这样的，”高轩猜到了我的担忧，他解释道，“你把球踢过墙传到我这里，我再把球踢还给你。”
我会心一笑，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一旦发现父母回来，我们就可以马上不被发现地中断传球游戏。
“好啊。”我一边回应，一边把球踢过了土墙。球又一次飞过土墙的瞬间，莫名的兴奋代替了过去的惶恐。
“赖皮！我还没说开始呢。”墙那边传来了高轩的抱怨，可随即足球便再次飞了回来，我赶紧用胸口停住了球。
“不能用手，手碰球的声音我可听得出。”高轩补充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