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5）——一夜鱼龙舞(6)

庄闲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那现在能否打开来，让我等去后院看看？”
虽然不明白自己老友这么做的目的，但赵广川相信庄闲这么做自有其道理，于是向着投来疑惑目光的胡顺说了去：“不干事的话，打开看一看吧，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胡顺从身上摸了串钥匙出来，打开了这通往后院的门。
后院倒也不大，东西宽而南北长，长约三米左右，宽仅有两米来宽，正对着后厨有一扇院门，院门边上有一摊黑糊糊的东西，看着像是一座小土堆。靠南面头的地上有一片水渍脏污，看着应该是后厨墙根开了个眼儿，把脏水都给排了出来，北面则有个小水井，井口不大，直径半米左右，应该是怕人掉进去，井口盖了个板子，上头用石头给压住了。水井后面是个柴堆，柴火堆满了背面的墙，满满当当的，除这些外再无他物。
看到院子里有口井，赵广川眼前一亮——他是想到残肢的其他部分会不会被扔进这井里了。
只见他转头招呼来了田壮，想两人搬开压在井口的大石头。
庄闲却说话了：“我觉得应该没有被扔在这里头。”
赵广川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只听得庄闲继续说道：“如果凶手是为了抛尸，想必也不会两个人行动，那样被发现的可能就大了。但如果只有一个人，这井口上的石头怎么样也得两个人才能搬弄的起来，一个人是绝对不够的，且说万一那凶手力大无比远超常人，但搬这石头的动静太大，如果单纯为了抛尸而硬要扔这水井里，颇有些不值当了。”

赵广川此时已经和田壮把石头搬了下来，听了庄闲这番话，先是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了一个可能：“但也指不定是小顺子、赛师傅他们取水的时候把井口打开了，犯人趁他们不注意，把尸体扔进去呢？”边说着，赵广川边揭开了井口盖着的那张木板。
庄闲听到这句话，心知自己有了些误区，于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但一旁跟着过来的赛张飞却开口了：“那井里……没水！”
“嗯？”众人顿时都将目光投向了赛张飞。
赛张飞倒也不怎么紧张，开口缓缓说道：“我们这店开了也有十年了，自打我出师之后，攒够钱就开了这店了，这后头的水井原本是有水了，还是少见的甜水井，有时左邻右舍的还会过来取个水，但约莫着五六年前，这甜水井先是变苦水井（注1），而后水是越来越少，三年前就枯了，有次我在店里多喝了几杯，差点跌倒井里，后面就给用大石给盖上了。”
这话说出来赵广川楞了，原本以为找到了案情的切入点，却没想到被人驳了回来，还是被人驳了两次，他心里也清楚，这井里可能确实如庄闲所说，不大可能有人抛尸在此。但此时井口已经揭开了，他还是想着看一眼这井里的情况。
天早已黑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斜着照在井沿，但井中却是幽暗莫名，隐隐绰绰的看不清井底的样貌——没有井水的反光，似乎确实如赛张飞说的，这井水已然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