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隔窗的两边人生(5)

“叔，和你商量个事儿，能别老叫我二子么，听着别扭，像我老子叫我似的。”我嘟囔着。
“嘿，叫你还不乐意了，在村里，我算是你叔，搁外边我是你师傅，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没占你瓜娃子便宜。你在家里排老二，不叫你张二子叫啥。”
师傅说的我一时没法反驳，反正平日我也没喊你师傅，算作扯平。然后继续闷闷偷瞄着外边的情况。
约摸有半个小时，外边的会议才算是开完。队伍散开之后，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进来找师傅交代这次的活计，其实就是按照铺贴图将这间玻璃房的地砖铺好来。
地砖和水泥沙子已经提前准好，就堆在不远的处的过道转角里，因为玻璃房拢共也就八九个平方，全堆这里干活施展不开，只能边干边搬过来。
师傅对着这名公司的小头头拍着胸脯保证把活干得和以前一样漂亮，听师傅说，外面这个工作厅的瓷砖就是他前两年铺的，做这行的，想要长期有活干，首先就要把活干得漂亮，再和牵头的小头头打好关系，至少留个好印象，这样人家下次才能想起你。
等小头头离开后，师傅就吩咐我就去把东西搬进来，他把家伙事准备好，再去接电源过来。

我们这边开始火热把活干起来的同时，外边也开始响起各种通电话的声音，有的洪亮、字正腔圆，有的温柔、娓娓动听，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显得特别尊重电话里头的人。
我想，给我们发钱的是他们，给他们发钱的肯定就是电话里头的人了。
在这间小小的玻璃房，我和师傅哼哧地干着，搅水泥、拌沙子，铁铲贴着地面铲动，不断发出“沙沙”声。干了一会儿，师傅嫌热，干脆把外衣脱了，上身就留个早被汗水沁得发黄小背心。我也觉得热，但让我也只留个背心，在这地儿是不敢的。
铺瓷砖除了搅合水泥沙，还有个重要的事，就是按照铺贴图纸切割瓷砖，这样在边上收口的地方才能做得漂亮。这切割瓷砖的过程中会发出巨大的噪声，还会磨出大量的粉尘，这让我很不喜欢。
我害怕这噪声和灰尘太影响外边，就把这玻璃房的门关得死死的。切割时，只需一会儿的功夫，房内已经浮满了粉尘，这让我只能看见隐约师傅脸上的口罩，其他地方早已经覆盖了一层灰。估计我身上和师傅也差不离了。
到了中午，按规定得停止施工，大家都要准备吃饭午休。
师傅拍了拍袋子上的灰尘，把带来的饭盒小心取出来，给了我一份。我看着盖子上的那层薄灰，扯出自己穿在里面还算干净的衣服擦了擦才敢打开，师傅已经在边上嚼得吧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