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隔窗的两边人生(3)

不多时，电梯就到了36楼，我随着师傅走出电梯，在明亮干净的长过道里接连拐了几个弯，到了一个装潢非常商务正式的落地玻璃门前，电动玻璃门悄然滑开，师傅轻车熟路地领我进去。
坐在洁白大理石前台的姑娘过来招呼我们，并领着我们往内部更深的地方走，这地方我看着也不小，可是众多紧挨着的办公桌用板隔起来之后，走道就显得狭小起来了，我在后边提着工具不时还要侧着身子过。
这里面上班的人跟刚刚大厅里的像同一班人似的，头发梳得整齐刷刷，西装板直，皮鞋锃 亮，空气中还弥漫着各种好闻的香水味儿，钻进我的鼻孔里痒得想打喷嚏。我赶紧空出手一把抹了抹鼻子，要是在这种场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实在太不礼貌了。
接着，我和师傅就被领到了一间屋子里，说是屋子其实就是几块大大的落地玻璃隔起来的，玻璃下半部还贴着一层膜，这膜也够怪呼，一整片磨砂面的看不见外边，唯独中间偏上面点又留出一条透明的缝。
不过进到这里之后我就再也没这么拘谨，和外边被拖得光亮的地板不一样，脚下这一片素水泥地面是才我最熟悉的。我把沉甸甸的工具找个角落放好，又转过身来等着师傅下一步的指示。

妆画得俏丽的姑娘瞧了我一眼，吃笑地说：“你是刘师傅的小徒弟吧？看着像个高中生一样。”声音清甜地像在田里熟透的西瓜，把瓜掰开，飘出来的尽是这种让人喜欢的甜，嘴唇涂的色儿也和瓜瓤一样。
在她的目光下，我一时又微微怯下了头，轻轻点几下。
师傅咧嘴笑了下，“这瓜娃子刚从家里上来，有点怕生。以前没怎么出来见过世面，我照她娘的吩咐，带出来瞅瞅。”
“没事儿，我们这好相处得很，说不定一会儿就熟络了。”姑娘说着又笑弯了眼，大大方方的，我竟一时看得有些入迷，村里的姑娘怎么就没这种风情劲儿呢。
说完，她又让我们先待一会儿，今天不凑巧马上要开公司例会，等开完会领导再过来安排工作，紧接着就先挪着脚步出去了。
我一下没收住眼神儿，被师傅敲打了一下，“瞧瞧你那样子，眼珠子都快沾人身上了，没点儿出息。”
“那人家又没说啥，咱村里的芳儿还不肯给看呢。”我缩了缩脖子糯糯地说。
“你又没和人家芳儿定亲，还老跑去人家门口瞅，他爹不给你几棍子算好的。”师傅边把工具拿出来摆好边教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