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谢中心]结发（齐花篇9-11）(4)

司马清风不禁红了双眼，动情地道：“这些年，实在是苦了父亲。”
司马丞相喝杯茶喘了口气，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牢牢守着君臣之谊了。皇帝昏聩，能臣自当取而代之，解天下万民之苦。”
司马清风不假思索地道：“儿子愚钝，情愿为父亲马首是瞻，万事皆听命于您，共图大业！”
十
“倾城”的生辰过后，对花、谢两家而言，一切似乎都在向好发展，首先是“千寻”得太后垂青得封公主，接着谢客远的通缉令被撤销，谢大人也总算出了诏狱，停职待审，虽时不时就有刑部官员上门问话，但总归查不出什么更有力的证据，或许再拖个一年半载，等皇帝嫌没意思了，此事也就能彻底翻篇了。
前提是司马家放任他们施展“拖”字诀而不动任何手脚。
六月，礼部各司联名上奏，请立太子。当今圣上在位二十三年，政务没少处理，儿子也没少生，总体而言功大于过，可问题是自少年时期这位贵人就养成了一桩了不得的爱好——修仙。除祭祀等大场合，他几乎就没穿过龙袍，常年一副道士打扮，窝在宫里烧香、画符、驱鬼、吃丹药，吃了几年怀疑炼丹的道长们是想骗他的银子，索性在御膳房隔壁另辟了一间丹炉房，自己炼自己吃，效仿广大农民自给自足了。

这桩爱好已送走了今上的许多前辈，如今看来他也不能幸免，脚步虚浮，印堂发黑，动辄就因身体不适而免了早朝，指不定哪天就梦想成真，驾鹤西去，因此请立太子的奏折这些年就没断过。然而这一次的联名上奏很特殊，因为这封奏折写得相当直白，就差指着今上的鼻子骂他是个短命鬼了。果不其然，今上龙颜大怒，午膳都顾不得吃，急召丞相入宫，问他该如何处置奏折上署名的那些人。
司马丞相不动声色地反问道：“礼部挑在此时呈上这么一封奏折，陛下以为他们居心何在？”
“居心？”皇帝怒极反笑，口不择言，“他们是在咒朕去死！反了他们了！”
司马丞相淡淡道：“的确只有反贼才希望龙椅上的人能自己让位。”
皇帝骤然一僵，面上惊疑不定：“反贼？”
司马丞相点点头，一字一顿地道：“不错，反贼当诛。”
皇帝呢喃道：“反贼……当诛……对，他们这是大不敬，朕要杀了他们！可……可毕竟是礼部集体上书，不是一两个，礼部那么多人，能全都杀了吗？”
司马丞相道：“为何不能？老人死了自有新人顶上，新人留下的空缺又可以分给新科进士，省得他们一边吃着朝廷的俸饷，一边抱怨朝廷不重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