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谢中心]结发（齐花篇9-11）(2)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不错，这位谢家姑娘正是谢远道之女。”太后环顾四周，语气斩钉截铁，“谢远道涉鼊嫌鼊窝鼊藏萧家余鼊孽，但萧家以谋鼊逆鼊罪鼊获鼊诛是兴献三十二年的事了，那时皇帝登基尚不满一年，距谢家女出生还要将近三年，谢远道之罪与她一个小丫头有何干系？且我大昭以律法为国本，历朝历代都讲求赏罚分明，眼下谢远道的案子迟迟不能出结果，罪名未定，而谢家女又立下如此大功，哀家若仅仅因为一桩悬而未决的案子，就拒绝对功臣论功行赏，岂不有违祖宗们的训诫！”
司马丞相打小就不是个蠢的，自然能听出此事已绝无转圜，只得点头称是。他敏锐地从太后的一番话中感觉到几分不妙的意味，深恐本以为十拿九稳的针对谢家的诬告再出什么岔子，脑筋急速运转，早已无心享受此时此刻的盛筵。
不考虑太后宣懿旨封公主这段插曲，倾城的生辰宴办得相当圆满妥帖，广福班还特意对《牡丹亭》中不那么叫座的戏份进行适当改编或精减，力求令满堂贵客看得开怀。
早晨开宴，黄昏散席，之后还有一桌由御厨烹调的晚膳，主要是太后、公主们和花家人一起吃，气氛远比午宴要轻松随意。饭后吃茶、听训、得赏、恭送太后等人摆驾回宫，全套流程都挺熟了，但花无谢冷眼旁观，却发现不知怎地，用晚膳时花正坤与花满天一直都不大自在，公主也吃得很少，食不知味。

他们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无谢，”忽然听见老祖宗轻唤他的名字，“想什么呢，吃着饭都不专心？”
花无谢回过神来，忙道：“在想这蘸料是怎么调的，除却寻常的咸鲜之美，竟还能品出一股肉味儿，香而不腻，殊为罕见，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手笔？”
他无心插柳，太后却很是受用，笑意盎然：“他可不是什么高人，一个小贪吃鬼罢了。这种酱是辽人日常食用的，据说是将大豆煮熟捣烂成块，掺入大量海盐，故滋味极鲜，随便做什么菜都能添一勺进去，亦可拿生鲜时蔬直接蘸酱佐饭。他还说辽人若缺了此酱简直什么都吃不下，甚至部队行军都会专门任命一支‘大酱军’，负责押送整车整车的酱块子。”
“辽人的酱？”花正坤一愣，旋即大喜，“燕王殿下竟打到辽东去了？”
太后点点头，傲然说道：“不错，燕云全境，已尽归我大昭！”
“中原一统，天命在我朱氏！”
太后之喜溢于言表，不光是因为王朝版图扩张，她作为皇室中人倍感荣耀，也因为立下战功的燕王是她的小儿子、圣上硕果仅存的亲弟弟。于公于私，她都无法不自豪。
“三日后大朝会，燕云捷报将在那天正式昭告四海，在此之前，还望你们满足一下哀家为人母的私心，替哀家保守秘密。”太后笑意不减，状似随意地道，“不过这战利品嘛，倒是可以提前分一分，燕王千里迢迢送来的，若放着吃灰就不好了。宫里皇帝一份，哀家一份，皇子公主每人半份；宫外花家一份，二公子聪明伶俐，哀家做主，单独赠你一份，供你研究，剩下一份多点儿不到两份，哀家已遣人送去丞相府了。丞相祖籍朔州，早些年一度驻扎燕云，想来亦会喜爱此酱之味美，感念燕王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