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谢中心]结发（齐花篇9-11）(6)

真是大惊小怪，齐衡心想，他轻飘飘地笑了一下，旋即一头栽进花无谢怀中，睡得人事不省。万幸的是花无谢没有辜负自己的出身，眼疾手快，一把圈住了小公爷，安安稳稳交到国公府下人们的手里。
“瘦了。”平宁郡主无比怜惜地抚了抚儿子的小脸，“回去炖一盅乳鸽汤，给衡儿补补。”
“是憔悴了不少。”齐国公看看老婆儿子，又笑着仰起头招呼儿子的好朋友，“无谢也来吧？”
平宁郡主道：“哦，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无谢跟元若一样，都最喜欢顾妈炖的汤，你俩小时候为了争最后一碗汤还动过手呢。衡儿这没出息的，争不过你就只知道哭，我抱着哄都没用，最后还是你变了个戏法儿，又把他给逗笑了。你们呐，天生一对小冤家。”
花无谢赧然道：“小时候不懂事……”
“不懂事也没什么不好，多可爱。”平宁郡主笑道，“无谢，这种日子出门一趟不容易，难为你肯和我们一起来接衡儿，索性吃顿饭再走吧。”
花无谢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各州州治纷纷上演着相似的一幕。“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是无数寒门书生日夜祈求的美梦，但在揭榜之前，还得接着过清贫的日子，手头紧的忙着退房，稍稍宽裕些的则三五成群约着放松身心，找找乐子。因此当一个身着素白衣衫的年轻人匆匆踏入兰陵的一间茶馆时，没有人觉得奇怪，顶多会向他那直奔二楼雅间的背影投去艳羡的目光，心道，看来这又是一位不缺钱的主儿。

但他们一定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岂止是不缺钱？他所拥有的东西可太多了，多到就连炙手可热的当朝宰相，都甘愿纡尊降贵，跑到这座并不算很太平的边境小城来跟他谈生意。
“对不住，对不住，让大人久等了。”年轻人的官话讲得有点奇怪，显然并非当地百姓，“最近盘查得严，光有银子根本打点不通，逼得我改走水路，好险就赶不上今日来赴您的约了。”
除了皇帝，司马丞相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苦苦等待的滋味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淡淡道：“水路？连将军，我记得运河已经被你们截断了，难不成是我老糊涂？”
“诶，水路不光有运河，还有海呀。”年轻人笑道，“大人您别急着吃惊，须知我们的船造出来都是防着要半路打倭寇的，因此个个又大又结实，眼下不过是出趟海送我过来，小菜一碟嘛。”
司马丞相神情微动，几乎按捺不住心底的狂喜：“能打倭寇，那辽东……”
年轻人道：“若老天爷给面子，当然也能去得。不如等谈完正事，您搭我的船走一程？”
司马丞相忙摆了摆手：“这倒不必。”
“哎呀，我开玩笑的，害您当真了吗？真对不起。”年轻人单手托着下巴，语气悠悠，“不过大人，有一点您没讲错，您的确有些老糊涂了，我明明在信中详细解释过的，我并非大秦的将军，大秦最后一位将军已在两年前病死了。如今兵权尽数归我所有，我不需要皇上任命，也不必手握虎符才能发兵，您所认为的将军应该不至于像我这么放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