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车站(5)

我给二橘开了罐头，这厮眼露凶光，作饿虎扑食状，陈橘扶着腰站起来，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它。随后这种鄙夷的目光平移到我身上，我摸摸鼻子，陈橘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闪亮的东西。
一块手表。她递给我，咔咔的秒针走动声敲击我的耳膜。
“你那个都停掉了——看看时间也方便点。”陈橘说。
她把头扭过去，继续看着二橘，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我失笑，跟她道谢。
我就着月光摘表，陈橘站在旁边，眸子沉沉，盯着小窗外的月亮。表针停在傍晚五点半，昼夜交替的节点，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总让我想起橙红色的海——滚着破碎的金色波浪。许久未见的。

很神奇，这是我今夜第二次想到暖色。我似乎感到心脏在鼓动，又似乎没有，但对阳光的渴望盘踞我的脑海，我五指收紧，攥住表带。
“啊，”陈橘回过头来，探身观察我的表盘，“这是你生命停止的时刻。”看我不解，她解释：“死亡的一瞬间，时间会停止——除非你的表之前就停了。”
陈橘又问：“怎么选在五点半？”
我摇头:“记不清了。只记得孟婆说我是自杀，永远也不能离开车站，直到——”我又摸了摸鼻子，“直到，她太小声了，后面没听清。也许要做永远的检票员吧，铁饭碗，这算不算阴间的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