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2)

话毕，携二者入厅就座，季真言于余曰：此番北上至此，一因吾等二人久为聚，当聚之。二因吾与小友姑苏一会，小友欲北上游历，一观武周盛世。三因男儿在世，当取功名，立庙堂，着紫袍，助君王，定寰宇，若得此，无憾矣。长安不夜，坊市不歇，吾等汉儿，终其一生，怎可拘泥彳亍于此区区弹丸之地，若虚吾友，可愿同往？
余听此言语，心潮澎湃，就难平复，时至今朝，余亦五十有七，于官一途，无甚建树，止步于此区区兵曹不下数年，不得寸进，已无望矣，静即无望，不如一动。然余家业子嗣皆处扬州，高龄游历，恐难归矣。思绪至此，心潮平复，言于季真曰：余虚长汝一十二岁，此番若与汝等共往，恐难在归故里，还望季真容余思量一二。
季真闻此言，知余难处，一时无言，厅堂静默，伯高欲解此情境，故言；路途漫漫，饥肠辘辘，吾饿久矣，不知友欲宴吾等于何处，几时可餐？余闻此言，知季真识人不差，此人果为直率之辈，故言：余欲宴汝等于江畔小楼，即子言饿，余等即刻乃发，至此不过尔尔千步矣。话毕即携友等出，令仆速行，先行布菜。

不消一刻，即至小楼，登临其上，酒菜满桌，香气四溢，不及余言，伯高即已盘坐于西首。季真言：若虚莫怪，性本如此，稍后吾罚其以狂草抄写诗句，此子之字妙哉，可藏之。
余一笑置之，使君坐于东首，自坐于北首，此位可尽观周遭之景。于其右乃一花圃，圃主引江流润养花草，欣欣向荣，于此时节，恰绽白花，迎风摇曳，光至影随。于其左乃扬子江入海之口，扁舟一叶，顺流而下，水接碧海，潮平海阔。于其前，一小汀兀于江面，白沙撒覆，似盐若雪。览此景，不觉尽饮一大白，即言；遥可见，西津渡，风帆片片若连山。抬眼望，北固亭，鸿雁长飞传家书。俯身叹，江水滔，鱼龙潜跃波成文。夕阳映，满江红，封狼居胥比冠军。二者闻之皆言好。
余言：此等美景佐酒，酒虽薄而味自佳，诸君自便。话毕，举酒嘱客，二者应之，个服一大白，一时，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不知几时，夜色降，明月出，季真见此，言：酒菜美味，形象不佳。话毕即睥睨伯高，伯高见此，立改食相，整顿衣裳。季真见此，微颔首，复言：酒菜即足，吾等当行酒令，吾观此地风景，甚佳，若此便以春、江、花、月、夜为引，诸意皆达，诸像皆有，调押乐府韵者为上，如何。余闻此，趣甚，言：余即为主，当先行此令，烦请伯高记余谬语。话毕，伯高即弃酒食，取笔墨以待之。余问其可需灯烛，伯高言：皎皎明月，透映满楼，何需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