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戈尔心理科】工作实录0306——“造神”(6)

能感觉出来，风开始有所减小了，不知是不是临近傍晚的缘故。细细的微风不似狂风，它轻柔地拂过荒地的灰尘，在骷髅的内外穿梭，竟发出隐隐的风吟声，像悠悠的箫鸣，又像旧神的低语。
被这声音揉搓大脑可不是件舒服事，我站起身，直视骷髅的双眼，有种不详的预感。
“亨利大叔，你刚刚说这是个墓地，是什么意思？”
老猎人听到我的问话，也不急着起身，只坐在那儿，眼神闯过荒地望着远处的密林，神情突然肃穆。
“有人打，就有人死。有人死，就有人葬。”他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佛穿越这三四年的时间，直接与曾在这片土地上拼杀的人对话，“无人追随的，就烧成灰，随风飘散。曾被信仰的……就化作丰碑，永世伫立。”

这一瞬间的话语，似是从这骷髅口中传出。
“这是……旧太阳神赫里斯的墓。”
赫里斯……身旁的玫瑰也瞪大了眼。估计他也没想到，曾一句话就可以定性一位公民的神祇，如今被葬于荒原，与怪鸟同眠，路过的旅行者若不用心打探，都难以明晰他的身份。
“他做了什么错事，被人给推翻到了如此地步？”我不禁好奇地问。
“他没错，什么都没错。”亨利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只是他不够好。”
我随着他沉默，心里清楚他还有下文。
“年轻的帕欧罗被推上神位，举兵造反，建立了新的王城，许多人也因此失去信仰……包括我。”果然，少顷他开口，“医生，你们来自霍德尔，学问应该比我多。在你们眼里，‘神’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