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 修女的福音(5)

行刑的号角低吟。我的时候到了。我闭上眼睛，安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世界被她一人占据，她那温热的吐息包围了我。
一声金属敲击硬物的闷响。
如同一口没有金属音色的大钟。无主的肢体瘫软倒下，发出低沉的哀嚎，流淌的内脏和鲜血泼洒在地。瞬间，一种解放的畅快感遍布全身，那困扰我多时的下肢麻木顷刻间不复存在，但随后便被潮水般涌来的剧烈疼痛彻底掩盖。世界天旋地转，骇人的疼痛从已不存在的身体下部一次又一次地上冲，在头颅中炸裂，最终化作强烈的呕吐欲望和失态的呼号。我压制住疼痛奋力张口呼吸，但每一次呼吸，躯体便回敬以更加可怖的痛楚。冷汗、唾液和泪水夹杂而下。
“很可怕吧。”我只能勉强在剧痛的澎湃巨浪中辨认出她的声音。她依然怀抱着我被浸湿的头颅：“和我的第一次一样。慢慢来，放轻松，默默感受它……感受它的痛苦，感受它的愉悦——然后接受它。”
剧痛，痉挛，肺部急剧失压，一千把长刀同时插入胸口。无数的出血点让眼前的温柔乡渐渐模糊不清，浓烈的酸楚和血腥充斥着鼻腔。我想说话，但却难以发声：“谢谢你，修女小……姐，谢谢你……能在最后时刻……陪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