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记·绒花 | 其二 | 下(9)

数天以后，连这半生的肉竟也没有了。军粮冻得如混凝土般硬，很难下咽，量也要见底，你是嚼碎了后对嘴喂给卡缪的。热量在此时显得无比珍贵，各人都在不语中维存着自己的那份。黑暗中，爱德华·奥茨起了身，身上格棱棱地掉下冰屑，人们望着他。他意向明确，你却不敢揣度。冰屋外仍是相当强度的风、暴雪和永夜，每分钟都伴随着最耐寒的肉体的毁灭和深埋，谁能保证要跋涉多远才能有上一次的运气？然而，他说：
“我要到外边走走，可能要多待一些时候❆。”
“I am just going outside and may be some time.”
一股极大的悲怆哽住了你的咽喉。终于没有一人敢发声劝阻。人们满怀敬畏与期望，目送着那个崇高的身躯消失在了呼啸的雪夜中。
他这一次再也没能回来。
共和国73年1月
2.7 雪国
“先生，很倦......”卡缪微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