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远航(10)

“你耳朵聋了吗？”主任慢悠悠地说：“不说了一梦公司全权处理吗……还不走！？是要我叫保安吗？”
和一个没有思想的人聊再多都没有意义，陆直冲出门，在杂物间里点起一根烟。此时他清楚自己必须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即使现在自己才是阻挡时代车轮前进的螳螂，但变革的血腥味永远都在。
林瑶抢走他手中的烟：“就知道你会碰壁……这里的时代很糟糕，但那里的世界真的美好。”
“逃避是军人的耻辱。”
“现在还有军人吗！”林瑶大喊后，靠在墙上冷静了一会，捋起头发，将一些药剂塞到他手中，擦着眼睛，说：“这是L型强化剂，还有一些抗体剂，你那边野兽多，注意安全。”
暴民砸得玻璃哗哗响，亮起的紫阳以及她离开的背影，陆直只希望她能在那边按自己的梦活着，只希望她不要再因为自己醒来。
六
又是一个五年，苔藓爬上了街道，爬山虎也盖住了屋顶。不知名的野兽在阴暗处建起庞大的巢穴，反倒是来抗议的人群是越来越少。嚣张的叛军在和机械军团几次大战后失去了消息，可能是核弹，因为见到了几次云蘑菇，也可能是电子病毒，因为没有人存活。总之，一切都在按照一梦公司的剧本走下去。

主任也不是真的蠢，那群失败的小老板果然在一些“晚了就吃不上好的”言论下纷纷投向虚拟世界的建设中。现在还能在城镇看到的无非就是些顽固的老人以及一些第四世界的黑户，他们白天觅食，晚上则躲在铁皮屋里听野兽们争斗的嘶吼。
紫色的太阳升起又落下，新闻播放的都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比如拆除火星基地，新一批人进入海底。电视剧也无非是小时候的经典剧，陆直除了看些过时而又生涩的论文，也很少有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
一天过去了，那些原本按照约定要来的人果然没来，但他还是有些生气。窗外下起了冷冷小雨，滴答的声音地让小猫伸出舌头摊在桌上。
白月升起，他终于忍不住，拨动唯一的网络电话，刚接通就骂：“操！你们TM治安部人呢！”
“陆直，你看啊，现在基本要全面放弃现实世界拥抱数据世界的到来……一梦公司的注册人数已经达到了99.7%，这还是去年的数据……”
“99.7%，那还有0.3%的人啊！二十亿的0.3%啊！这就是联合国处理太阳紫变后人口锐减的方法！？” 也许是几年都在和AI自言自语中对话，陆直开始忘乎所以地咒骂，怨气如火山般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