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远航(9)

远处传来的狗吠声让杀气腾腾的人群像惊弓之鸟一样四散，临走前不时地将刀棍往他身上扔。
小猫从屋顶跃到陆直身边，时而顶住他，时而舔着嘴角的血渍。而他躺在血泊中想站起来，但已经感受不到腿的存在。
……
“你醒啦,是巡逻队救了你。”
陆直被温温的感觉吓得抽搐了一下。
“哈哈，我们还没离婚呢~”林瑶换了一条湿布为他擦干脸上的血渍。
“抱歉……我来吧。”陆直抽过湿布，不太敢看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小猫跳进了陆直怀中，揉着他的脖子，棕色的眼睛盯着林瑶看同时发出虎虎的声音。
“你倒是变了很多……我现在能理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了……不过你连节日祝福都不回就太不人道了。”配好试剂的林瑶打着趣，逗小猫时，却不想被挠了几下，又认真地和它对视了一会儿，除了初识的敌意还有一股只属于人的凶狠：“幸好安保不严，要不然这只变异小可爱就要受点伤了。”
“你和七年前真的一模一样。”
“是的，我进虚拟世界了，怎么，要批评我吗？”
“没有没有。”陆直赶忙解释，很温柔地看着她：“是我对不起你，你过得幸福就好……你过得幸福就好……”

沉默降临，林瑶给他打了一针抗紫光剂，盯着背上多出的黑色针缝咽下泪水：“你以前总是全副武装……这次简简单单地跑来大厅，是想寻死吗？”
陆直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不会去虚拟世界，但我还是要说，跟我走吧。”林瑶紧紧抱住他脖子，荧光在泪花中闪烁，一切都在往前走，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有一瞬间，放下执着的美好景象在陆直脑中浮现。湛蓝天，小木屋，苹果树，两个人穿着舒适的便衣躺在草地上，清风在树荫下卷起一片片白色小花。动摇，低语，在信念即将崩塌时，他离开温床，走向冷清，不敢回头。
过道上一台台虚拟仪被送完中央大厅，他伸手摸了下钢制外壳，不是冰凉，是后悔，这也是固执人生中第一次后悔。
进入汇报室后，陆直甩报告的声音惊醒了主任，问：“叛军在和一梦公司的机械军团对峙，但外面那些暴民怎么办？”
主任揉了揉眼睛，痴呆式地在一沓文件中抽出档案袋，念：“最新发下来的暴民处置条款……介于暴民大多数是由老板组成，适当给点利益即可处理，处理公司……一梦公司……”
陆直将拳头砸到桌子上：“那还有几十万平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