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蟒】斯德哥尔摩恋人(20)

“师兄，你说癌症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啊。”
樊振东只能站在一旁流泪，他不会说再等十几二十年。
即使真的可以，许昕也等不到了。
许昕被推出手术室，睡得很安静。
“其实我们都建议保守治疗，毕竟发现的时候已经不乐观了，但手术还算成功。”
主刀医生最后一句话是偷偷说给樊振东听的，没被马龙瞧见。
“如果能醒，估计还有几个月，一周醒不过来，就准备吧。”
马龙就在许昕的病床前守了一周，每天最多睡两个小时。
现在他的脸色也和许昕差不多，两颊凹了进去，黑眼圈快超过两指宽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为许昕擦手擦身子，总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个许昕说着什么，不知道疲倦。
“你知道吗，第一次遇见你我太丢脸了，让一个小孩子给救了，当时觉得自己校霸的英明毁于一旦，后来看你袖口破成那样都没换，感觉终于抓住了你的把柄。”马龙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每一个夏天去你家吃的西瓜，都是最甜的……我从没觉得你有哪里比不上我，你明明该成为最好的医生，却被我亲手断送了前程…”
樊振东在病房外看马龙泣不成声，看了一眼手表。

第八天了，许昕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
作为一个医生，他应该让家属知道实情。
作为许昕的师兄，他天真地幻想会有奇迹出现。
樊振东缓缓踱向走廊尽头，没人看见他的眼泪。
“许昕啊，哪怕你听我认真的道一次歉，你醒来打我两下好吗？”马龙的无名指是空着的，那枚戒指早在三年前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一直以来，不是许昕丢下他，是他放弃许昕了。
“咳，咳……”氧气面罩里传出压抑的咳嗽声，马龙疯了一样地叫着樊振东。
他紧紧搂着许昕瘦弱的身体，那些监测贴硌得马龙刺痛。
许昕在众人参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中好像抬起了胳膊，环上了马龙的背。
好像在说，我已经原谅你了，或者说从来没有埋怨过你。
紧接着是一声监控器的长鸣，所有波澜都变成直线。
这是他最后的告别，隆重又热烈。
像来时一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