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蟒】斯德哥尔摩恋人(15)

他这半个月被压的喘不过气，总会在父亲状态平稳时想到美国有一个被他又一次丢下的人。
所以他必须要回来，因为许昕已经是他的家人了。
他不可能抛下任何一个人。
在那之后许昕在医院工作完就要去私人诊所打工，奖学金加外快够两个人在那处偏远的小房子生活。
马龙一开始没什么起色，身边的人有的比他学历高，有的比他资历深，他只能做很基础的工作，写的每一串代码都是打回家里的钱。
许昕反而觉得那是两个人最快乐的时光，即使有次因为感冒买药周转不开的一个月用土豆泥度日，也像曾经每一顿马龙请客的大餐一样香甜。
因为鲜少的雨夜都会有马龙在身边，每个晴空万里亦然。
2021年
一早马龙就来了，听见许昕均匀的呼吸声，他只是掖了掖被撇开的被角，面对许昕的背坐着。
翻阅了一阵秘书传回的甲方要求，称得上头痛欲裂。
面前的人像是还睡着，没有翻身。
“对不起啊，”马龙望着许昕换了纱布的后脑勺，感觉总有眼泪要滴下来，“真的很对不起。”
许昕还是没动，只不过有泪滚过紧闭的双眼，马龙没有看到。

过了一个钟头，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还是那个铸成三个人噩梦的“始作俑者”，樊振东。
“喂？”马龙还是接了，总觉得以他的脾气，如果是关心这次受伤会亲自来。
电话那头把他听成了许昕，接着就是一长串医学术语和脏话。
马龙的手颤得握不住手机，那段声音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只记得一句。
“前两个月拍的片子误判了，你现在还不回来留给你的不是半年，而是倒数日。”
2017年
日子慢慢变好，父亲东山再起，马龙也渐渐在硅谷闯出名堂，带了一支有不少中国人的技术队伍，两人没搬出那个旧房子，大抵是有很多回忆带不走。
一切的改变发生在似乎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的一天。
那时候许昕已经是UCSF医疗中心神经外科的副主任医师，主刀过很多场堪称完美的手术。
那晚马龙提前说了有应酬，许昕是自己回的家。
刚要开门就被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裹住，那种有些熟悉的感觉险些让许昕认错，他弹开后拿手电晃过才知道是他。
樊振东，像是喝了很多，脸上带着红晕。
“许昕，许昕。”他眼睛醉得睁不开，只会叫许昕的名字。许昕只能带他进屋，其实原本许昕答应过马龙，不能往家里带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