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09~12（VOL.灵力潮汐.上）(15)

“走吧，蓝湛，我们去合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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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远镇人有个连他们最喜欢的“阿羡哥哥”也不知道的秘密：
他们从来不在张掖城郡守的治下。
若非魏无羡与蓝忘机那日突兀闯进镇里，他们本来是久远以前就在史卷中消失的旧族，名字嘛，该唤作“林羱”。
羱者，如羊而无口，终日不可食。
他们自称作“羱”，便是为了铭记曾经犯下的过错——
“我已经太老了，本来也要死了。”
千年以前，曾经也有着这样一个漫长无尽头的雪季。
那时候周小团的爷爷还是一个比周小团还要小些的顽童，他是个精力极旺盛的小孩儿，做祭司的母亲也管不住他，只有在山神婆婆的怀里他才会稍稍安静，所以他几乎每天都会被山神婆婆抱着到各处玩耍，那个雪季也不例外。
但是忽然有一日，怀抱着他的山神婆婆严肃地对他说，
“合枢，以后我不会再抱你了，你要自己学着长大。”
然后，就在那个周合枢还什么都不懂的夜里，山神婆婆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白鹿，弥留之际，苍老鹿鸣响在每一个族人的脑海中：

“死了就是死了，死后留下的尸体与山中的野兽也不会有什么两样，把我吃掉，然后活下去吧。”
大雪封山日久，族人俱已饥寒交迫；
求生，乃万物本能。
极寒雪季后，许多族人选择与山神一道死去，也有许多族人或是自愿、或是被要求，靠着山神婆婆的血肉活了下来。
周合枢也活了下来——他温柔的母亲第一次对他露出那样严厉的神情，用弯刀比在手臂上冷酷地对他说，
“如果你不想吃山神婆婆，就吃我吧。”
“不许吐出来，不许浪费，一滴血也不许浪费。”
可他们虽活下来，却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冬天。
年复一年，山神的力量流动在他们的血脉之中，不可避免地带来了变化。
并非长生，并非不死，但他们真的已经不再是人了……
于是，他们把自己封闭在了合黎山下，远远地避开了其他人族。
千年来，有衰老的族人死去，也有新的族人降生，看着新生的孩子经历百余年才长成心智幼小的顽童，又经历更长的时间才会成人、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