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日志】病榻一梦归人间(4)

胖子在厨房熬粥，动静比较小。但那股清甜的米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我才后知后觉自己今天没怎么吃东西，食欲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但我还没离板凳就被闷油瓶摁住了，他抿着唇站起来，淡淡看了我一眼，直接把干浴巾接过去就给我擦头发。
总觉得有点奇怪，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我坐立难安：“要不我自己——”
闷油瓶轻声却不容反驳地打断：“我来。”
我：“……也行。”
左右躲不过，我就干脆大大方方享受张家族长自愿提供的专属服务，撑着膝盖坐在那儿，望着窗外的景致出神。
胖子隔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把砂锅端来，就盯着我俩看，站在门口也不动弹。然后他眉毛一挑：“胖爷我怎么感觉——自己在这，稍微，有那么点多余呢？”
我眯着眼看他，就笑：“那你倒是走啊？”
他挺不爽地一咂嘴：“不是，我这手上好歹还是专门给你煮的粥，要不要这么忘恩负义啊，天真牌白眼狼。”
今天店里就四个人，胖子吃饭的时候拖着嗓子跟我说累得要死，提前打烊回来都不想动弹。

这应该是真的。因为他煮完这锅粥就没再进厨房，直接把角落里快积灰的泡面箱拖过来拆了，就这么将就晚饭，已经懒得再去做正经菜了。
我拿起碗，吹了吹热气腾腾的小米南瓜粥，试了试温度没问题，就灌了一大口，瞬间感觉那股子暖意进了胃里，再蔓延到全身。
砂锅也挺大的，所以闷油瓶和胖子也一人盛了一碗粥，又分别抱着桶泡面在那埋头吃。我就捧着碗静静看着他俩，心说，这样平和安稳的日子可算是让我等到了。
胖子累成这样还专门给我煮晚饭，要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但他一抬头跟我对上视线，显然曲解了我的表情。
“看什么呢天真，就是再看也没你的份，吃你的宝宝晚餐去。”胖子嘴贫，朝我挥手的动作活像撵鸡，就跟他和小一待在一块那副作态差不多，“病号没资格吃泡面啊。”
我看得想笑，就从善如流地点头，应下他的话：“对，胖妈妈教训的是。”
闷油瓶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我，他思考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得出我饭不够吃的结论，直接把他那碗粥递过来了。
我觉得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胖子还是监督我把今晚的药给吃了，说是药到病除，不然好得不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