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失蹤(7)

我没法辩驳，因为我们的关系，我对她的怜惜，可能是怜惜吧，还是说我只是单纯的贪恋她报复性意味的吻。
“你当初不是跟我说，配合你吗？咩栗医生。”
她坐在我的椅子上，腿伸到桌面，越位夺权。
“现在看来，你那套专业理论不太适用于所有人，至少，不适用于你。”
我盯着她，不说话，沉默着撕碎一些病症毁尸灭迹，大多时间我都只是强装从容的败者。
“哦，也不适用于我。”
只有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应该败给她。
“看月亮吗？”
“看。”
我确实理应败给她。
我偷了咩栗的酒，还问要不要陪我看月亮，强盗行为。
我的本意是，你的酒，你的月亮，不看很可惜。
她说好。
很温柔的那种。
我无端联想起今后要做她温柔乡里的冻死骨，她是我唯一的遗物。

她坐到我左边的位置，靠着我。
我想着，就算我死掉，枯骨左胸腔处也要因为她跳动很久，直到她也被死亡选中。
我倒是很希望她幸存，如果她爱我只是一时兴起或者无意垂怜。
月亮隐进云里，我趁着空当对咩栗说：
“喂，医生，说句俗气的，月亮找不见了，但爱意不朽。”
她举起手，在我的胸口处画圈圈，良久才抬头：“我的月亮，不是天上那个。”
“你也很俗嘛，那我要是说，我的心病，也不是你书里那种呢。”
“威士忌加冰很伤心脏的。”她说。“你还是不要喝了。”
“无所谓的。”我一根根掰开又握住她的手指。“你不知道，咩栗，我医不好了。”
我医不好了。
楼下的花丛里是荆棘和泥地，花季短缺，何况着风雨后就剩残花败叶。昼长夜短，人间天色暗，月亮时隐时现能被看见。大家都一样，从衰败到繁荣再到衰败，它们是更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