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年两隔无寻处 此去一别是经年

风雪仍刮得紧，巴掌大的雪花飘下来，与漫天的大火倾轧，终是将之压了下去，将一片断壁残垣染得花白，倒像是恸哭哀悼的缟素。定远城早已不复，空余一座座黑白二色泾渭分明的破屋和遍地的残尸——一派人间炼狱之相。
城外的山坡上，但见得箭支横插，沟壑纵横，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当中横卧着一只近乎半毁的黑狼尸体，另一边是一卧一跪坐两道身影，正是秦焱与未曾离开的姑娘。
那姑娘乍见秦焱晕倒，自是一惊，全然不顾他身下尸体污秽，赶忙上前来探他脉息，知他只是一时心中激荡，更兼用力过度脱了力才晕过去，并无性命之虞，才稍稍放下一颗心来。见他一身单衣被狼妖的火烧的七零八落，眼见得便要遮不住，玉手在腰间的一个冰蓝纹绣雪色锦织小袋子上一抹，取出一件大披风扔到他身上才算盖住。想要寻回面纱戴上，哪里寻得着，只好将之拖离了狼妖的尸体安置在一边平躺，而后稍稍收拾了一下周遭的残局，便回来坐在他身边等候。
好容易安定下来，才得以回味刚刚的战斗。一丝一缕地分析得失，良久，姑娘仿佛如梦初醒般想起了什么，犹豫了半天，玉手又抹了下小袋子，一只玉珠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她轻叹一口气，将之塞进秦焱手里。
才触及秦焱手掌，便微微一颤，须臾间绽出一阵赤芒，如血如火。眼见赤芒愈来愈盛，玉珠似乎都要承载不下，却忽地一黯，姑娘还没松下一口气，便又见玉珠中的红光大盛，直教人不敢直视，隐隐间外围还有一层金芒，如呼吸般吐纳，说不出的辉煌气象，一下子照亮了早已落魄昏暗下来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