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亲的童年（一）(4)

一碗面倒在盆里，边加水边搅动，直到它们都变成面絮之后开始下手揉面，最后揉成一个小碗大小的光滑面团。醒面的时候把灶膛里的海椒和茄子拿出来，吹去灰尘，撕细，加盐，淋上几滴香油。醒好的面擀成面皮切成宽面条，混着蔬菜煮熟，放盐，最后淋上几滴香油。这就是一家人的晚餐了。慧申申想起母亲曾说，在她小的时候，家里经济虽然困难，但是她的母亲却从来没有亏待过孩子们的肚子。这样算来，母亲小时候生活上倒是似乎比她小的时候富足许多呢。
天光渐渐暗去，天地交接之处最后一丝明亮也消失了，这个家里唯一的男性还没有回家。按说，父亲这个角色不上桌，她们都是不能动快吃饭的。然而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晚上大约九点，两个小孩终于还是在母亲的安排下吃上了饭，然后洗脚睡觉了。
晴好的夜空繁星闪烁，就像是努力微笑着的人们闪着泪光的眼睛一样。盛夏的树木繁茂，蝉声一刻不歇，蚊虫轮番上阵，只有尚不知烦忧的小孩子们睡得香甜。外婆把熟睡的孩子放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在凉席上围了一个圈，避免孩子掉下来，再轻轻地掩上门，转身向稻田走去——她去守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