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入殓师（非第五）(2)

我遵照流程面无表情微微欠身，说了句“节哀顺变”后便准备离开，谁知抬眼刚好撞上不远处那个男人的目光。我停住动作，皱了皱眉。
那人眼里没有悲伤，也没有其他明显的情绪，但那并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淡然。
刚才那一群家属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离开了，那人在我愣神的当儿走到了我面前。
“你好。”他朝我伸出了手，我没有回握，只是点了点头：“你好。”
他笑笑，收回手，朝家属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您是这儿的入殓师？真厉害。”“谢谢。”
接下来便是沉默。按照正常的社交礼仪，面对这种情况，我应该顺势问一下对方是否需要帮助或是别的什么来缓解尴尬，但我实在是不想和别人有过多的交流，于是便没再说话，希望那人能自觉无趣然后离开。
但他仿佛是不会看人脸色，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陆衡，在十三中任教，您怎么称呼？”“沈泽。”“哦，沈先生，抱歉每天过来打扰，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突然，但是…嗯…”他抬手摸了摸鼻尖，“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我听后有点懵，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陆衡身着一件白衬衣，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更显得他五官深邃，脸色苍白，白得病态。
“一周前我被查出肝癌，晚期，医生说我还有半年的时间，当时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了，颓废了好几天，课都没去上。”他低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后来我来到这儿，想了很多，突然发现死亡也没什么，也就那么回事儿。”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对这番言论做出评价。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始终带着笑意：“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感谢您的耐心，今天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说完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转角，有些愣神。
这个人很奇怪，和那些痛苦绝望的人不同，他那淡然的笑，面对死亡时淡然的笑，让我的内心有一丝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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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陆衡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准时来殡仪馆报到，只是他到这儿后的活动从对着骨灰墙发呆变成了找我聊天。有时我手上有工作，他就在外边等着，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