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何处（上）(8)

“大姐，你怎么哭了？”说话的是之欣，她发现姐姐一会看看母亲，一会看看父亲，不一会又哭了起来。
之爱擦擦眼泪说：“没事。”接着继续洗碗。之民和之慧兄妹俩这会儿没人管他们，他俩像脱缰的小马从堂屋到里屋来回跑着玩。马秀文过来拉住两个孩子，说：“别在这闹了，去找你爸玩！”
之民和之慧就跑着朝父亲喊：“爸爸，爸爸！”
夜深，之爱和母亲还有之欣之慧躺在床上。
“妈，我舍不得你们！”之爱趴在母亲的怀里说。
“我也舍不得你。”马秀文紧紧地搂着之爱说。
“妈，那我不嫁人了行吗？”之爱探起身看着母亲说。
“傻丫头，哪有不嫁人的姑娘啊。”马秀文把之爱拉到怀里说。
这时睡在最里边的之欣咯咯笑了一声。马秀文和之爱都朝之欣看看，也笑了。
“丫头啊，你要是想妈了，就到台东村来看看。我要是想你了，就到前门楼去看你。”马秀文很欣慰地对着之爱说。
“嗯。”之爱在母亲的怀里点点头，泪珠已经打湿了母亲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之爱就被送亲的人送到了前门楼。临走时，马秀文和来迎亲的人说说笑笑，招呼他们喝水抽烟。等之爱坐上车披上红盖头准备要走了，马秀文突然眼泪汪汪地喊着之爱的名字：“之爱，之爱，你慢点走，妈在家等你。”

前来凑热闹的邻居只听见之爱坐在车上呜呜地远去了。
等之爱回过门，于乔远又去了关北。这次他是一个人去的。
“大成他们不去关北了吗？”马秀文收拾着男人的东西问于乔远。
“他们要等暖和了再去。”于乔远扎着包裹说。
“你也是，不能等天气暖和了跟他们一起去吗？自己一个人去关北，我有点担心你。”马秀文很关切地对男人说。
“放心吧，我这身子骨你还不知道吗，那点冷怕什么。”于乔远笑嘻嘻地对老婆说。
“我不是说你身子骨怕冷，是你一个人到那边没个照应，万一有个什么事……”马秀文说到这里就没敢往下说了。
“哈哈，我能有什么事，在林子里伐木也不是我一个人，好几十人一起呢，大家会有个照应的。”于乔远想打消老婆的疑虑，如是说。
“说是这么说，可那些毕竟是外省人，总没有自己老乡们亲近。”马秀文越来越没有底气放丈夫一个人去关北伐木，“你住的地方还不是你一个人吗。”
“等大成他们到了就好了，也就几个月的事，没事的，你就放心吧。”于乔远伸手拍拍老婆的肩膀对她说。
夏日中午，马秀文正躺在堂屋屋檐下打盹，她隐约听见院门被咣当急促地敲了几下。她起身去开门，心想，这谁啊，敲门敲得这么急干嘛。门打开了，马秀文发现大成，一脸疑惑地问：“大成，你不是前几天才走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