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夜梦之河（上篇）——Karl Edward Wagner(11)

“没人会关心。我独自一人。”
“可怜的卡西露达。”
“我只想睡觉，”她喃喃道。温暖的沐浴缓和了她肢体的疼痛，令她身陷甜美的倦意。卡米拉离开了片刻，带着大浴巾返回。女仆帮她走出木桶。用一块浴巾裏住她的同时用另一块浴巾将她擦干。她睡意昏沉，放任自己靠在金发少女怀中歇息。卡米拉十分强壮，轻易地在擦拭她娇小乳房的同时撑起了她。卡米拉的指尖寻到她大腿分岔处，徘徊游移，而后在不那么随意的碰触中再度返回。
她黑色的双眼当目光与卡米拉灼灼蓝眸的凝视交汇时张大，沉浸于太过惬意的休憩中，她在女仆的抚摸变得愈发亲昵时无从抗拒。她喘气，而后屏息。
“你真暖和，卡西露达。”
“快些，卡米拉。”卡斯泰涅夫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可怜的孩子都快睡着了。帮她换上睡衣。”
回想着过去，她抬起手臂使卡米拉能把配系带的细棉布睡裙套过她的头顶垂至脚踝。下一瞬她被迎入一间卧室，装潢风格与房屋其他地方相差无几，然后她躺进一张华丽的黄铜床，其褥垫如同泡沫形成的浪涛般吞没了她。她感觉被子压过她，感受到她被它们的存在笼罩，之后便滑入了彻底的虚脱导致的深睡中。

“没有其他人吗？”
“什么都没有。”
“当然。否则她怎么会在这儿呢？她是我们的。”
她的梦境被诸多无形的恐惧滋扰——恍如亲历般深深地令人不安，但当她最终在自己哭喊声的回音中惊醒时，它们的内容却已归遗忘。她紧张地环顾四周，不确定她在哪。她方向感的迷失和经电击后醒来时相同，只是此处并非一间牢房，进入房间的女人也不是她的看守之一。
“早安，卡西露达。”女仆拉开窗帘，让狭长的阴影流进房间。“我该说，晚上好，毕竟现在快晚上了。可怜的姑娘，你睡了一整天。”
卡西露达？是的，这是她的名字。记忆在惶惑的混乱中滚回脑海。她从枕间抬头打量先前因太过困倦未来得及观察的卧室。这明显是间女子的闺房一一一位年轻女子的——她记得这曾是卡斯泰涅夫人她女儿的房间。很难看出这里已经许久无人使用:黄铜床架被抛光得锃亮，制成衣柜、五斗柜和梳妆台的胡桃木发出润泽的微光，窗帘和墙纸明亮柔和的色调抵消了高挑镀锡的天花板和镶木地板带来的沉重感。小号的东方地毯和枕头叠放在靠背椅上，而躺椅为房间添了几抹亮色。她又一次联想到电影布景，因这房间缺少任何现代化的物什。她对古董所知甚少，但她猜想这些家具的风格必属于一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