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日志】种地不如来喂鸡(2)

我叹了口气：“那也不能干等着长膘吧。”
“……现在挺好的。”闷油瓶难得连着说了两句话，我甚至捕捉到了他脸上一瞬即逝的笑。不过他也没多做停留，之后就径直进屋洗澡去了。
后厨多招了一个人，胖子也就不至于忙得焦头烂额，虽然薛达宝这人圆滑世故又喜欢偷懒，但他做起饭来就不一样了，对待自己的本职工作还算比较认真。林六人更不用说，特别坐得住，一声不吭地在那儿洗碗，压根不用人担心。
闷油瓶收银的时候我就跟过去招呼一下顾客，顺便应付过于热情的小姑娘。主要是帮他挡一下，毕竟在她们看来，我是叔叔，闷油瓶是哥哥——还是长得很引人注目的那种。
不过这种事儿我倒是看得挺开的。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况且万般事物都有各自的规律，作为普通人也无法抵抗和违背衰老这种不可逆的转变。
又收拾完一桌狼藉之后，我回到柜台前，咬着颗糖去翻抽屉里的册子，之后手就顿住了。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想到村长新划给我们的那块地儿，抖抖手上的册子，指着封面上“葡萄栽培技术手册”几个大字，征求闷油瓶的意见：“要不，咱们种点儿试试？”

“天真，你这葡萄是打算种来吃还是酿酒啊？”胖子二郎腿一翘，抓了把瓜子问我。
我正在翻册子，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老屋里以前收来的酒剩得不多了，你们酿的远山净儿也是，种点葡萄留着酿新的吧。”
闷油瓶岔着腿坐在一边，手肘往膝盖上一搭，朝着门外看过去。侧脸被黑色帽子的边缘遮住，只能隐约看到高挺的鼻梁，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胖子乐呵呵地嗑瓜子，然后他想起什么，“哎”了一声，“天真，都要酿葡萄酒了，整几个高脚杯，回头咱们哥仨还能把烛光晚餐安排上。”
坐在台阶上的闷油瓶默不作声地回头，我也跟着转脸看向胖子，不说话。
在两道目光注视下，胖子非常缓慢地挑眉，咂咂嘴，眨几下眼，自己主动把视线移开了，声音也有点飘忽：“……得，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我们也不打算靠葡萄挣收入，所以购苗的时候也没买太多。闷油瓶动作利落地挖栽植沟，我撑着铲子直起身捶腰，他长腿一跨，只是伸手用袖子擦了擦从下巴滑落的汗滴，面不改色，像是感觉不到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