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量的救赎(8)

她还想打我，但好像又怕脏了自己的手，独自走进了雨中，离去了。
这单看来是一个子也赚不到了。
“为什么她就这么接受不了现实呢？”长老看着离去的徐莉，问道。
“这不是她该接受的现实。”
说句实在话，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带她来，难道是为了完成战友的心愿，实现我那微量的救赎吗？还是我就不该把这该死的现实展示给她，让这个世界上平白无故多了个悲伤的人。但我知道，至少在经历了战争、死亡和无数的堕落后，我坚持了当初我和徐文洲的约定，这可能就是我唯一的救赎了。
我不知道罗家南的妻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仿生机器人杀的，我也不知道被我送出城的PD11和PD10会不会成为杀人魔，我不明白我是不是在堕落的大道上越走越远了。但我知道，此刻，我又在救赎的小径上挣扎了几步。
“长老，麻烦个事，送我的这位老战友上路吧，他的生命已经被延长到了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长老转身走向了黑暗，只把一句话甩给了身后的我：
“自己处理去吧，你们的破事我不想插手。”
真他妈是个……哦，他是机器人，没妈。
我走进了窝棚，锈蚀破损严重的机器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它瘫坐在地上，红色的电子眼无神地扫视着周围。

再见了老战友，至少，我没有背弃誓言。
我伸出手，拔下了他胸腔里的能源插头。他的红色电子眼暗了下去，徐文洲最后活着的碎片也死了。
我走出了窝棚，拾荒者们正在向窝棚聚集，去收割里面的残骸。女孩不知去向，可能已经退回到她熟悉的生活中了吧。
至于我，就去喝一杯，然后接着在无边的堕落里等待着微量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