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的向日葵(4)

两人无言，许久才开口。
其实老人是有家庭的，她有四个子女，还有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可惜丈夫英年早逝，大娘自己一个人将几个孩子拉扯大。孩子是成年了有工作了，可是却开始厌恶母亲。
“有什么办法啊。”老人流出一滴眼泪，“他们是我的孩子啊，我这个年纪，怎么能再忍心跟他们发脾气啊。”
向阳安慰老人，说他们迟早有一天会醒悟的。
“不过她...”向阳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又止住了，“啊没事。”
一丝冰冷的气息在向阳眼里流过，恰好被老人捕捉到。
【第三章】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那天大娘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瞬间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向阳连忙叫来急救车，把老人送到医院。
癌症晚期。
向阳紧紧地握着报告，眼神复杂
“治好这个病需要多少钱？”向阳问医生。
“太晚了，治不好的。”医生摇摇头，“不过她还能通过治疗来延长生命，也就延长几个月吧。”
“治疗费贵吗？”
“不贵。”医生说。

正月的寒风呼呼地吹，企图将春天锁在冰窖里。
向阳走到医院外边，拿起大娘所给的手机，拨通了几个号码。
“谁啊？！”
“死老婆子，有什么事？”
“你别来烦我！我没空回家！”
电话对面的几个人语言粗鲁，好像自己的妈就跟没有一样。
向阳耐心地跟他们解释他们母亲住院的事情，并称自己已经垫付了一些费用。几个人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好起来，纷纷表示自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打完电话，向阳扭头走回病房。
看着眼前的众人红着眼眶，向阳冷笑一声。
演出，开始了。
“哇——”那个把向阳推到门外的女人率先冲到病床下，犹如一头英勇冲锋的驴。“妈你怎么成这样了妈？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那当然了，你怎么愿意失去一个提款机呢？
“没事，没事。我好得很。”老人挤出一丝微笑。
众人围着病床上的大娘，挨个嘘寒问暖。不知道内情的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感慨真是融洽的一家子啊。
向阳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边离开，走到大街上，碰巧遇见那个骂过大娘的拾破烂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