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下(2)

他是有隐瞒的。
卡通斯因为断了经济来源，曾经数次到他们家中借钱，并对他讲述过多次心路历程，可能因为当时的约翰还是小孩。
父母免得他们家也被疏远，也没有将这事传出去，他们努力地在每次听完卡通斯的讲述后便将记忆清除出去，只有约翰，他将一次次的卡通斯的心路历程记了下来，在脑海中拼成一段完整的经历。
当年卡通斯在越南用所有的钱都拿去买了一块叫‘红山棉石碑’的东西，他说正是因为这块石碑，卡通斯才得知了那块记载着神秘印第安文字的石板。
‘红山棉石碑’的文字确实难以破译，它继承了亚洲一派的象形文字风格，可能已经经过演变，如果没有对照，想破译是不可想象的。
‘但这些文字刚好有一些传承了下来，它们藏在古老丛林的原始部落中，只有最高贵的祭司才知道其中的真意。
卡通斯于是找到一位参加过越南战争的导游，找到了祭司，学习了文字。
卡通斯在这一段的表述是混乱的、诡异的，约翰的回忆也是，他只能尽量将其中的语言更加正常话一点，但他喝醉了，所以我完全没懂这一段。
“他破译了红山棉石碑的文字，发现其中说的是一段传说，其中的内容荒诞不经、诡谲怪异，但其中明确提到了一件神物掉落到了‘无尽山脉’，根据卡通斯的计算，他发现其中对‘无尽山脉’的形容正符合科罗娜多州的一段山脉，他在哪里寻找了八个月，终于在一个山洞之中找到那一块记载着神秘印第安文字的石板。

“他痴迷于此，他在黑市买来一架碳十四鉴定机器，发现这块石碑的年龄有四千年左右，他于是开始全身心地研究石板上的文字，他已经年过半百，青史留名的机会就在眼前，什么都无法阻止他。
“他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不是当时那种样子的，他的表情是狂热的、纯粹的，朝圣一般的，我看得出来，他已经是在单纯地为了破解那群文字而疯狂。
“但他一直闷闷不乐，只在最后要走之时悄悄地跟约翰透露了心事，他的研究完成了，他用了各种古英语复原了文字的读音，但这种读音不适用于他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这意味着他的研究或许早就误入歧途了，他希望不是这样，他不明白那里出错了。
“我猜他肯定是在死前发现了那种文字的对应语言，不然不会笑着死的，我偷偷去看过他的尸体，那是他每次研究有突破时才会露出的笑容。
“不过我还是怀疑他只是死前出来幻觉了，毕竟那些文字的读音实在古怪，什么‘八所大’，‘秋玲’之类的。”
我的呼吸不由得一滞，它们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从我心中窜出。
我再没关注约翰在说什么，即使他好像还有一些秘密，但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些事情都是与那些印第安文字无关的’，这样的想法令我索然无味，径直站起身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