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时伤悲是一种奢侈的行为
前面有个软软的,褐色的东西,藏在废墟里很难看清,凛冬蹲在石头上,嘴唇干裂出血,汗流下来在侧脸冲出一道白色的壑,真理站在树底的阴影里,眼圈黑的像煤碳,她说指着那个东西说,小狐狸。凛冬说不是,狐狸怎么会是褐色的,真理说你不懂,我在书里看到过,小狐狸在夏天都是褐色的,是一种保护色。凛冬捡起旁边的石子丢过去,小狐狸吓一跳,跑走了,凛冬不知道,她十天以后可能会后悔这个举动,如果她抓住狐狸,但是没有。
凛冬举着斧头,想起父亲,这是她唯一会能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像所有乌萨斯男人一样,他无能,酗酒,怯懦,暴躁,凛冬与他无数次对峙,只换得板凳落雨般砸在身上,几年后她长大了一点,终于在一起大醉里忍无可忍,取过旁边的酒瓶袭击他毫无防备的下体,全镇的人都在他的尖叫声中涌来,他们围着她暴风骤雨般的责骂,凛冬低着头不以为意,从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打过她,这是她从那个晦暗的家庭里唯一学到的东西,敏感和暴力,她知道人哪里的骨头最容易被折断,哪里被打就会痛不欲生,她知道大部分人只是外强中干,拳头能解决一切问题,烈夏屡次被她打成一摊,趴在地上问,你为什么这么强,凛冬告诉她,被打过太多次,就算是傻子也能学到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