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5)

李晓明又气又恼，整个人张牙舞爪扑上去，谁也没敢硬拉他。只一个没拦住，他便整个人扑倒在小婉莹面前，那辛辛苦苦堆了小半个钟的城堡一下便又重回尘土。
见出了事，四周的大人们赶忙上前来，谁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只看见一片沙尘里，小婉莹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和李晓明扭打在了一块，李晓明被骑坐沙堆上左右翻滚着求饶，可纵使好几个大孩子使劲拉拽，却怎么也没法把小婉莹拉起来，还是梁奶奶到了小婉莹身后，她才抹了抹脸上的沙子，自己起了身。
两个娃娃好不容易分开了，一个只顾着哭，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咬着牙，红着脸，一个字儿也不肯说。梁奶奶问小婉莹有没有伤着哪，她摇摇头，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撇过脸去，憋住眼里的泪珠子。附近的其他孩子七嘴八舌地把事情交代完，李晓明的爸妈边哄着孩子，边揪着他给小婉莹认错道歉。小娃娃把头埋进妈妈怀里只是一个劲地哭，大人们也拿他没辙，梁奶奶连忙摆手，说：“不打紧，小孩子嘛，玩啊闹的，常有的事儿。婉莹啊，去抱抱哥哥，就说你原谅他啦。”
小婉莹不干。
小婉莹一动也没动，她只是站在梁奶奶身前，死死地盯着哭得喘不过气的李晓明，捕捉着他每一次悄悄回过头时，眼底的一丝丝得意和心虚。

除了她，谁都没听见，李晓明扑倒那座沙堡，大人们刚起身赶来时候，他对着小婉莹低声说了句：“得意什么，没爹没……”
话都没说完，小婉莹不要命似的扑上去，小小的身子里不知哪来的力气，能把他压在沙里，怎么也起不来身。
那天下午，李晓明的父母替他赔了好多个不是，急急忙忙地带着孩子回家洗澡换衣。
那天晚上，小婉莹在梁奶奶怀里，哭湿了好几条帕巾。
那天过去了，小婉莹没等来她想要的那一句对不起。
大花狸去给她要来了。
那晚大花狸带着十几只猫小弟在李晓明家的院里嚎了一整夜，惹得他爸妈半夜给他抓起来，逼着他把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干净净。
第二天一大早，两口子带着挨完了板子的混小子敲开了梁奶奶家的大门。
小婉莹睡眼惺忪被拉到门口，听着李晓明带着真心实意的疼、悔、惊、惧，抽噎着的那句：“对……对不起……”
她没忍住“咯咯”笑出了声。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4
老师说小婉莹除了不太像个小姑娘，样样都好。
人聪明，也肯吃苦，坐得住，又定得下心，学习是肯定不用操半点心，就连体育课都比别人上得欢。就是…就是有些太欢了，欢起来就成了个皮猴子，一点都没个淑女样。